楼内灯火如昼,乐音喧天,酒气弥漫,一楼正堂一樽假山流水,风雅古韵。酒桌前有?男子纵情声色,一手高举酒杯,一手搂着怀中美人。

二楼台前有?两名身姿曼妙,着紫纱薄裙的姑娘于台上翩翩起舞,台下酒气熏天的男子拍手称快,起哄叫好。

这处倒像是寻欢作乐的暗馆。

温乐衍捂着鼻子,浓重的脂粉气息使他狂打几个喷嚏,话音沉沉:“何人敢如此胆大包天,于城中私设暗馆。”

大晏朝自开国时?,太?、祖帝便亲设了一条律法?,凡是在朝官员有?狎妓者,轻则鞭笞贬职,重则削官流放。这律法?历经?几代?帝王皆t?未变,因此也未有?官员敢拿前程性命去纵容色心的。

以至于如今的燕京,虽多的是乐坊戏楼,但里头的姑娘个个只献艺,做的都是拿钱办事的正经?营生。

可这百花楼内,到?处是男子与女子的嬉言调笑,绝非什?么正经?之地。但若是平民百姓,谁人又有?如此钱财人力,能有?这么大本事在皇城脚下暗中维持一家暗馆运作。

那玉佩应是背后之人暗中发放至一些富家子弟手中的信物,他们凭着玉佩与暗号,便可从丰源当铺进入这百花楼寻欢作乐。

敢行如此猖獗悖逆之事,若是东窗事发,这所谓的百花楼背后的东家定是难逃一死。

谢临意神色凝重,靡靡之音于他耳中如浮云,“先四处看看,切莫打草惊蛇。”

二人正要分开探查时?,一位身着艳服的姑娘迈着轻步走来,“二位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奴家来陪二位喝一杯如何。”

轻柔似薄纱的衣袖打在温乐衍身上,他紧紧闭上眼,早已?被愈发浓烈的脂粉熏得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再抬头时?,眼角挤出了几丝泪花。

那姑娘见他虽长得俊俏,但形态举止却如此狼狈,且还紧闭着眼不?为所动,便起了几丝无趣,终于略过他走到?谢临意身边。

谢临意都未抬眼,直接扔给她一锭银子,那姑娘欢喜地接过,又见他一脸阴锐与肃然?,不?由?得缩了缩身子,识趣快步跑开了。

他看了一眼温乐衍欲哭无泪的样子,轻笑一声:“你可还行好?”

“可把我害惨了。”温乐衍揉了揉鼻子,眸中浩然?正色,“到?底是谁人敢如此肆意妄为,他有?头上有?几个脑袋可砍的?”

谢临意这时?突然?沉声:“别说话,坐下。”

他环顾四周,发现有?人在暗中观察整座楼中状况,许是背后之人怕混进外人,在暗处安插了眼线时?刻关注者来人的举止。

他们若再这般散漫闲逛,不?过多时?定会被察觉。

温乐衍也瞬间警惕,即刻在眼前的空桌前撩袍坐下。

他一手拿出别在腰前的折扇,一手随意捏了块桌上的糕点?入口,眼神盯着台上翩翩起舞的姑娘目不?转睛,俨然?伪装出一副膏粱子弟的做派。

但却无人知?道,他实则是在看台上的栏木是如何的雕梁画栋。

他用折扇掩着下颌,吃着这滋味甚差的糕点?,面不?改色低声骂了句:“别让我揪出是何人,我非扒了他的皮。”

“先闭嘴。”谢临意倒了盏茶,边喝时?边暗暗环视四下。

管弦奏得高声欢快,二楼台上的两位姑娘也随着鼓点?越舞越快,隔着一道白纱,隐约可见盈盈细腰灵巧地托着衣裙蹁跹舞动。

一曲终了,乐声戛然?而止。

台下喧哗一片,众人只顾拍手高呼时?,白纱幕布间突然?喷溅上两道淋漓的鲜血。

方才还闻乐起舞的姑娘血溅三尺,双双栽落高台,身下立即泛起一片血泊,二人胸前皆插着一把血色淋漓的匕首。

瞬间,座下骚动四起,“死人了,死人了……”

楼中命案

谢临意和温乐衍齐齐起身, 眼?中俱是惊愕之状。

二人推开?惊慌的人群来到方才二位女子落下的一楼阶前,谢临意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