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上满是凝重与忧思,裴谙棠主动抓过她的手,满目柔和,开口第一句便是:“你可有伤着?”

虚弱柔和的声音传入凌玉枝耳中,她顿感鼻尖酸涩,小声道:“我?没事?,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他昨晚倒在她怀中,凌玉枝从来?没觉得?这么害怕过。

“我?没事?了阿枝。”裴谙棠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轻轻摇头。

“你疼吗?”

“疼。”裴谙棠眨了一下眼,“醒了看到?阿枝就不疼了。”

“那你多看我?几?眼。”凌玉枝嘴角终于?挂起一丝笑意,见他疏朗的眉目在虚弱的脸色之下愈发?柔和明澈,鼻尖一颗小痣直直忽闪进她眼中。

她扶t?他起身,端起粥碗送到?他手边:“饿不饿?吃点东西罢。”

裴谙棠喝了几?口粥后顿住手中的木勺,目光移到?凌玉枝身上 ,问:“阿元醒了吗?”

“醒了,比你早醒来?一点。”她幽幽道,“他发?着烧还逞强进去救人,现下喝了药已无大碍了。”

温乐衍和谢临意听说?他醒了,两人大步闯进房间,见他还能坐起来?吃东西,不由得?都长舒一口气。

询问他无大碍后,谢临意沉声:“唐微明醒了,但他服下药一心求死。加之在火海被灼伤严重,郎中说?怕是活不长了。”

怀璧其罪

裴谙棠声音沉了沉:“去看看。”

唐微明杀人纵火, 罪大恶极,他们好不容易将他从火场中救出来,就是为了了解案情的来龙去脉。

他若还有一口气, 就定要从他口中问清他的一切动机。

让真相大白, 也给无辜的死者一个交代。

“你可?以吗?”凌玉枝见他刚醒,面色苍白无神,几近虚弱之态。

裴谙棠淡淡眨眼,语气中却隐隐有一丝轻微的哑涩,“我无大碍了。”

不知为何,他的话语,不论是清冽温和还是虚浮微弱, 凌玉枝总能从?中听出稳重与安心。

“好, 我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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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枝也曾为这?两个孩童的死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只因她自己?这?回是真正的置身其中。

所以她时时刻刻都与裴谙棠他们一样,希望能抓到?凶手?,真相大白, 告慰无辜的亡魂。

书院的一间偏房外,宵阳司的人提刀站了一排, 这?些人脸上肃穆冷峻, 往那一站便透露着一股冷冽的威仪感, 寻常人匆匆路过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他们几人进去时, 瞧见唐微明脸上被灼伤一大块, 清晰可?见模糊的血肉。

但他自己?却对?这?触目的伤痕显得全然不在意,此刻正双目无神地平躺在床上。

可?以说, 他这?种亡命之徒也许根本就只想求一死。

见一大堆官差拥着人进来,唐微明依旧躺在床上神情平淡, 双眼痴神地盯着一处。

凌玉枝再?次见到?他,还是不由得心头一震。

许是被他满身的伤痕所惊,也许是知道他是凶手?后不可?置信,很难把平日?里热情和蔼的唐微明与此刻这?个神色苍白的人联系在一起。

温乐衍先是负手?走到?他身前,淡漠问:“徐子玉是你杀的?”

唐微明依旧不露面色,当即便承认:“是。”

“纪洛也是你杀的?”

“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声一阵,只剩满屋洋洋盈耳的呼吸声。

杀人后选择自尽之人,要么是内心遭受谴责惶惶不可?终日?,要么是宿仇得报心中得以解脱。可?唐微明如今镇定自若地躺在那里,心境怎么也不像是前者。

徐子玉和纪洛背后是褚家和纪家,这?两大家族,虽说纪家在本朝渐渐没落,但这?两家在前朝同为叱咤朝堂的天子宠臣。

这?正如裴谙棠和谢临意所查,凶手?定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