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关月荷这里,她晚上空闲的时间,听完广播后就要开始学习,不喜欢很多人?来家里吵闹。一到晚上就关上门,别人?就知?道她家不方便招呼邻居们做客了。

是的,她虽然毕业了,但学习没有随着学业完成而?结束。

暂时没想到要学什么新的东西,所以就只能继续学习英文了。

学到整个片区统一断电,她就摇着手电筒出去上厕所,再回来刷牙睡觉。

今天曝晒了一整天的被单和枕巾还存着股香皂味。

一时头昏,错把洗澡的香皂当成了洗衣服的肥皂用,怪好闻的。

关月荷沉沉入睡,没发?现自己还在?傻笑。今天确实过得特别满足。

但第二天开始,她就忙到脚不沾地了。

七月好事不停,八月只有工作没有好事,显得八月格外闷热、烦躁。

最新的招工考试已?经全部?结束,名单也贴了出来。

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好在?肖科长新换的办公桌够结实,没被拍坏掉。

银杏胡同再没人?考进卓越服装厂。关月荷抹了把汗,叹了声气。

许成才也跟着重重地叹了声气,“我还以为我要当爹了,白高?兴一场。”

关月荷心不在?焉地回他:“那你和子兰多加油呗。”

“......算了,跟你讲不明白。我找我媳妇儿去了。”

关月荷站在?一车间大门前?,仰头看了眼黑乎乎的天,盼着这场雨晚点下,好歹等她回到家了再下啊。

但老天没如她的意,她刚推着自行车出厂大门没多远,大雨就哗啦啦地倒了下来。

“哎哟!等我到家再下能咋地?”关月荷冒着大雨飞快地冲回了家。

她晾晒的衣服被收了回来,但还是被打湿了一半。

各个院子都是惊呼声:“白晾晒了!”

这场雨下到第二天清晨才结束,铺着青石板的道上是被冲干净了,但没铺青石板的道泥泞得没法?落脚。

出门上班的人?衣服上都蹭了些黄泥,关月荷也不例外,裤腿脏得她不忍直视。

都怪常正义,赶着上班,路过个泥坑也不减速,冲过去时她这个倒霉鬼被溅了一裤腿。要不是她也赶着去上班,真想追上去揍他一顿。

“天哪!”

一群人?围在?收发?室门口惊呼,各个科室的人?都有,连肖科长都肃着一张脸。

关月荷挤过去凑热闹,不用她问今天的报纸登了什么,谢冬雪就已?经拿着报纸念了出来。

日报转载了今年一位考生的信件,并写道:“这封信提出了教?育战线上两条路线、两种?思想斗争的一个重要问题,确实发?人?深思。”

有人?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迷茫,也有政治敏锐的人?察觉到了日报转载学生信件背后的深意,模糊地提醒道:“今年恢复的招生考试......”

旁边看完报纸的同事还在?猜测,“那今年考上了的还能顺利上学吗?”

“谁知?道呢?今年能报名考试的学生,也是群众推荐出来的,推荐了这么多人?,再择优录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可不好说哦。”

关月荷的心沉了下去。

全国各地报刊都在?转载日报的这条消息和考生的信件内容,几?乎无人?不知?道、无人?不悄悄讨论。

“这老天,怎么说变就变?!快快快,回家收衣服了!要下雨了!”

有人?早早收好了衣服,和邻居们站在?屋檐下感?慨这两天雨下得大,闲着无聊,提到最近的新鲜事,就忍不住看向三号院。

“这事搞的,丁老四和老关家的大闺女还能上学去不?”

“咱就别操那份心了,反正轮不着我们家孩子上学。”靠推荐,没群众基础,靠考试,也没那文化水平。

“也是。”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