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

九月初一,夜,大雨,行宫南门。

宫门外,一行千余人的队伍悄无声息的矗立,夜雨冲刷着城防营官兵身上的甲胄,黑黝黝的仿若鸦羽。

忽的,宫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

……

敬德二十年九月初一的这天,在后世的史书里,只有寥寥数笔记载。

当陆荥慷的缇骑踏入行宫时,无边丝雨早已寸寸灯落,驻守护军无不伏地被屠,越往东行,血意越盛,杀声震天。

南门洞开,千余城防精锐,箭簇一般直日新园。

“护驾!”

“护驾!”

日新园正殿。

严藩杀死守门的太监,裴宣登上宝殿,将那狻猊睥睨大印扣在明黄卷轴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壮志得酬的癫狂,尚不得发出拔营的号令,便见殿后影影绰绰,原本已喝了鸩酒的敬德皇帝竟从容迈着四方步,徐徐而来。

“父……父皇?”

敬德皇帝身边唯有两名伴驾扈从,禁卫总领隆德海,与那个送药的太医署典药。

“陛下,后殿的人缇骑都清干净了!”

裴宣抬眼,来人不是别个,正是浣州州牧薛乓泽之女,他亲自送进宫的薛蛮子。

那小典药见薛蛮子来了,忙跑到她身边,两人紧紧挽着手臂依偎在一起。

“阿蛮!”

“果儿不怕,不怕。”

……

裴宣热血渐冷,张口结舌,正待说话――

“臣李仁卿救驾来迟!”

“臣陆荥慷救驾来迟!”

大军一呼啦全涌进正殿,李仁卿眼疾手快,先刺了严藩一臂,众兵士将其制服,裴宣踉跄倒地,明黄卷轴咔哒一声落地。

以上这些,史书上均无详细记载,唯有敬德皇帝起居注里记录着这样一段话:

“敬德二十年,九月初一,行宫有变,事未起。皇二子宣,秉性乖戾,不顾父恩圣眷,与奸佞宵小结党,朕心大痛,特着褫夺封号,圈禁看守,以期悔过自省。”

作者有话说:

很多读者反馈没有看懂呐,也有我的责任,前文多处写的都有点隐晦了,很多玄机没有点明,笔力不足,不足以引发读者思考,后面我会改一下习惯,尽量把话说透。

关于选女,阿蛮的遭遇,目前所有行文都是以“道听途说”的角度去写的,真实情况有待后续揭秘,造反也没有几章啦,浣州篇很快就结束。? 41、修文,有加剧情

九月初一, 日新园宫变后,敬德皇帝虽未明发圣旨,昭示裴宣的罪过, 背地里该生的怒火却一股也没少, 连夜要求彻查宣党, 势必要把背后小人缉拿归案。

“朕知道他,他那个胆子,狗仗人势惯了, 要没有人从旁撺掇, 搭天梯, 他且不敢呢,老隆, 你说说他多早晚就预备着?”

隆德海在御前行走二十多年, 自有一套察言观色的法子,面对盛怒的皇帝陛下,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如果从头计议,恐怕这事从南巡伊始便有迹可循了。”

“是了, 那来福也是他的人,正好再放出来审一审, 当时一味进言儒林郎周家备了酒水香案迎驾, 朕就料到有鬼……养出这么个混账东西, 朕实在是有愧祖宗,贻笑臣工!”

敬德皇帝这话说完,便一口气委顿在卧床上,满床锦绣, 也不能让他看起来更精神一些, 反倒是更显疲惫了。

隆德海将参汤放下, 给陛下掖了掖被角,劝慰着:“火盛伤肝,陛下心宽些罢,现如今二殿下就圈在猎鹿苑马房,要怎么审都跑不了。”

“哼,还留他在禁苑里作甚?朕一想起他就来气,赶紧送到州府大牢去,叫李仁卿给他好好上上枷!”

不待隆德海回话,敬德皇帝又问了一句:“先刚李仁卿带着城防营进来的时候,你看见太子了没?”

“见着了,殿下佯装在城防军伍里,一进殿里,就急寻陛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