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拂尘一扫,“陛下,此女确乎是贫道星衍之下极合太子殿下八字命盘之人。她坐命天府星,是紫薇星天生伴星;二者坐夫妻宫,国运昌盛财运绵长,正是天命不二人选!”[注②]
“……”敬德皇帝沉沉吐着气,在大殿上左右踱步。
本想着在世阀大族重臣家里选,怎么的也能为儿子选一位名门贵女,怎奈何选妃之际竟忽巴拉冒出一位新晋子爵――当日他钤盖国玺时,想着不过是卖檀泷一个好,又哪里料到这一层?
因而忙不迭叫悔!
而且――路氏女,这路岐山到底是何方神圣,一门竟出两个王妃?
会不会其中有诈?或者是……
“若水,这名帖你自己收的?”
“回陛下,是。”
“星衍术是你自己演算的?”
“若水可以对道祖起誓,浑天仪星衍是贫道亲力亲为,绝无纰漏!”
难道这路氏庶女真的是太子的天命之女?路金?础?…敬德皇帝拿起那张名帖一看,总觉得似曾相识,在哪里听过似的――
“隆德海!”
“臣在!”
“你即刻去查,把这路家上上从里到外给朕查清楚――别拿鸿胪寺那套官话糊弄朕,尤其是,”敬德皇帝将名帖纸笺推过去:“这个路金?矗 ?
“遵旨!”
……
而与此同时,明德宫里也知道了星衍的结果。
柳儿朝裴宛道了个喜:“恭喜殿下得偿所愿!佳偶天成,连老天爷都门清的!”
裴宛将今儿新临的字帖挂起来晾着,笑道:“老天爷兴许不知,但我的心意是作准了。不过赐婚的旨意还没下,这事就还没有敲下定锤之音,道喜为时尚早。”
“金口玉言,还有说话不算数的理儿?”
*
隆德海办事牢靠利落,不消一日路家尤其路金?吹牡紫副愠噬嫌?前。
此刻退避侍从,满殿只有他们君臣二人。
隆德海将查来的消息说与敬德皇帝:“路家祖籍浣州,扁担商人起家,最盛时便是路岐山这一代,家资数百万,三年前因与长子路金麒获罪,家道中落,后等到路金麒入仕,家道才算兴起。”
“至于所犯之罪,三法司定的是‘以财行求,冒用礼部勘合,滥用官驿,所盈以供逆党,’盖因胞妹救驾有功,加恩免去籍没家财,免其亲眷为奴,改罚银五十万两,没收名下所有商号铺肆……”
所盈以供逆党,这说的是他那不肖子裴宣,胞妹救驾有功是什么意思?
敬德皇帝吃了一惊:“这说的是路金?矗克?曾救过朕?”
隆德海郑重点头:“当日是她一骑当先,去闵州找大公主勤王救驾。陛下还记得当日浣州行宫诸军与逆贼血战,那贼首白辞是如何伏法的?。俊?
提起三年前浣州行宫的那一日,敬德皇帝便惶惶战栗,头脑也清醒了:“朕想起来了,那白辞是忽的不知怎样回了个头,被吾儿甯甯一箭射穿头颅而死的!”
“对,当时他为什么回头,正是这孩子喊了他一句。”
战场上先机一瞬即逝,说一句救驾有功她也算担当得起。敬德皇帝跌坐在龙椅上,心有余悸地庆幸,捎带点感激。
隆德海继而又道:“当年陛下巡幸江南,在浣州行宫过八月节。裴宣却在行宫广散谣言,引得民怨四起,贵妃娘娘那时候还是个姑娘家,冒死进宫面圣,将此内情告知陛下,陛下才察觉裴宣的诡计。那时臣进言,不妨先伪造个金印,以备不测――”
没想到那枚伪造的大印终究排上了用场,也成了他那不肖子的一张催命符!
敬德皇帝心里不得劲儿,不由叱了一句:“忽巴拉的提这个作甚?”
没想到隆德海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让敬德皇帝刚刚生出的一丝感激之情湮灭:“当初奉旨伪造金印的人,就是这位路金?矗 ?
“是……是她?!”
陛下可能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