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金?创映瞪舷吕矗?抬头远望,看了一路的巍峨雪山终于害羞带怯地在她面前露出全貌。
隆隆的水声响在耳畔,皑皑雪山近在眼前,山脚下野蛮生长着大片白桦林,林子尽头正是村落,冒着缕缕炊烟……
……
这一个冬天,他们便如同草原上的旱獭一样,猫在自己的帐篷窝子里,守着炉火度过严严冬日。
一个多月后,春回大地,万物惊蛰,整个冬月经久不化的大雪也渐渐化成泥水,连带着雪山脚下的雪也有消融迹象,一时间冰消雪融,水位暴涨,地面上骤然多出许多条小溪。
似乎只是一夜之间,扈州荒原上便冒出绒绒的绿草尖尖,白桦树发了嫩芽,喀拉尔山脚下一处靠阳山坡,漫山桃花盛开,活似神女打翻了胭脂匣。
路金?赐嗜コ林氐钠ぐ溃?换上轻软的棉衣,赶着小羊出来觅食。
我好想从来都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受过春天,她在心里悄悄地说。
从前在浣州,那里四季如春,哪怕到了仲秋立冬时节,也只有落叶,草木几不染黄;后来到了京师,京师倒是秋冬分明,可她那会儿心境沉郁,京师的秋天尚未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转眼就到了满目萧瑟的冬。
春天,她是在古雅看的――这里的春天真美!
*
随着天气回暖,古雅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原来整个小镇就是个集市,每日里都有附近的农人商贩甚至商队赶车驮车骡马来到这里,贩卖畜肉皮毛以及新采下来的山珍。
老向导:“这里从前是榷场,红火了五百多年,最盛时有上万商户,往来交易的都是绢丝马匹,茶叶宝石,现如今远不比当年咯!不过你们要是能等,再过两个月,就是收苁蓉的季节,这里的苁蓉倒是很便宜。”
路金麒:“赶不上了,得进山。”
老向导吸吸烟袋:“我知道的?。?东家蛰伏一个冬天,就是赶着去弥腊收头波地毯?”
路金麒点了点头:“如果能早点出发,赶在大雪封山前进入弥腊,正好掉头回来时能赶上收扈州的苁蓉。可惜我们出京太晚了……此话多说无益,这阵子多亏老丈一路导引,这是一点程仪。”
麒哥儿递过去一袋子钱,当初就说好的,老向导只带他们走冬天的扈州,不去弥腊。
……
“整饬行囊,开拔!”麒哥儿在前头挥响了马鞭,高声喊道。
不大一会儿,一匹枣红驽马哒哒奔驰着赶上队伍头阵,麒哥儿扭头,只见自家妹子骑在马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穿着窄袖骑装,纬帽上的长长纱幔随风飘着,与猎猎飞扬的马鬃交织着。
“???矗?怎地不骑骆驼?”谢娘子也起码撵上来,笑问道。
“唔,骆驼太贪吃啦!”路金?辞峥穆砀梗?随着马步提腰,这一路别的不说,她的骑术可是突飞猛进。
……
敬德二十一年,春末。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商队终于沿着喀拉尔山山脚,穿过西脉,到达弥腊国都。
拿着大雍朝户部颁发的勘合,路金麒的商队顺顺利利进入了都城。
这里的风物俨然与扈州完全不一样了,路金?雌镌诼砩希?俨然已经看花眼――与大雍随处可见的朱墙碧瓦,芦棚草庵所不同的是,这里人们住的房子都建在大多都是用混了草木树枝的泥土所建,台基筑得高高的,也并未有分明的院落,而是多户群居。
街道很宽,但雪化过后泥泞不堪,随处可见骑骆驼的弥腊人悠悠闲闲走过。
弥腊人非常好辨认,个子高大,皮肤白皙,发色也并非纯黑,服侍也多半都是穿斜襟右衽的半袖衫。因此,路金麒一行人一进城,便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当下便有一帮孩童围过来,乌拉乌拉说着听不懂的话,眼珠微微泛着蓝。
路金麒:“弥腊是大雍蜀国,每年夏末,都会派遣使者向我朝陛下行朝聘之礼[注①]。”
虽这么说,麒哥儿仍旧是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