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忍,司珹闭上的眼睛睁开了。
“能不能回去再问?”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快被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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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纪律严明,为将者大多言出必行。司珹死了一遭,再活过来,竟也变得没那么守信。季邈将他捉回营帐内,后者凑到炭盆边,伸出冻红了的十指,没有回答任何问题的打算,只一言不发地烤着火。
季邈慢悠悠跟过去:“冻着了吧。”
“西北苦寒,阳寂尤甚。若非常年居住在此,很少有人能扛得过冬天,就连卫所军营里,每年也总有几个熬不过去。”季邈问,“你原籍是哪里?”
司珹没看他,说:“谁知道呢,我没爹没娘,自打入了镖局就居无定所。将军如今留下我,我便也算半个阳寂人了。”
他说话间语气轻,听上去竟有几分自嘲,季邈敏锐地捕捉到这种落寞,还想要问些什么。
可司珹身体回完暖,直接撑身而起,绕过屏风,径自到矮桌案几旁趴下了,压根儿没给他再问的机会。
季邈微微眯起眼。
司珹动作流畅,行云流水一般,透出股做多了的熟稔。他方才一直宿在屏风外,烤火时又背对着内室,是何时对帐内布局如此了解的呢?
季邈跟着他过去,把人看得紧。司珹俯身阖目中,仍能感受到这束凌厉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