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氏道:“妹妹最是能干,我早有所闻,如今六爷伤着,有许多事要照管,我一个人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企及,正是要妹妹帮忙的时候。”
林氏警戒的瞪着她道:“姜……姜姐姐,你只管吩咐就是。”说着是“只管吩咐”,却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别以为你随便用个借口就能打发我,总之我是不会离六爷左右的。
姜辛道:“六爷的药要熬,得有专人盯着,六爷要忌口,厨房里本来人就少,又要顾着老爷太太,还要专为钱姨娘开小灶,我想不如和太太开了口,就在这院里设个小厨房,六爷用汤用水也方便,便是妹妹想做什么补汤,也最是便宜,不如妹妹去和太太张这个嘴?”
林氏想了想,能和太太打好交道,对她没什么坏处,当下便应承道:“我这就去。还有呢?”
姜辛瞥一眼章哲:“六爷受了伤,行动不便,这屋里总得有人守夜。”
章哲想说不用,他有杜叶呢。随即想道后院里女眷多,不比他在外书房,杜叶是不大方便进进出出的。
他朝着姜辛眨眼:你来守。
姜辛笑笑,道:“我要照顾熙哥儿呢。”
章哲眼神愤恨:你要是敢让林氏来照顾我,我和你没完。
林氏接话道:“姐姐只管忙,妾身来照顾六爷。”
姜辛点点头,诚恳的道:“有劳妹妹了。”
林氏总觉得姜辛这次回来,与从前大相径庭。从前虽然怀疑她的真心,但她不想与自己相争是确定无疑的,可现在,她笑容仍然温和,却总有笑里藏刀的感觉。
林氏不耐烦见姜辛这种自以为是主人的态度。皇上都说了,不分嫡庶,她是正妻,自己也是。从前当她死了,自己是个续弦,在她灵位前还要执妾礼,天然就低了一等,这回倒因祸得福,和她旗鼓相当了。
凭她比自己年长几岁,叫一声“姐姐”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很不必卑躬屈膝。六爷不是她一个人的,否则就是抗旨。
因此林氏倨傲的挺胸抬头,皮笑肉不笑的道:“姜姐姐真是说笑了,六爷也是妾身的相公,服侍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倒劳得姐姐说辛苦呢?要说辛苦,姐姐才是最辛苦,既是六爷病着,只怕太太心里惦念,这晨昏定省的事,就交给姐姐吧。”
凭什么只许她吩咐自己?自己也完全可以吩咐她。她把和太太打交道的事甩到自己身上,自己也完全可以把她推到太太跟前。
姜辛颔首,道:“就这么定了,若是有什么缺漏,等妹妹想起来咱们再具体分工。”
林氏只能悻悻称好。
姜辛果然出去熬药,林氏坐在章哲身边,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这屋子里血腥味太重,又太寂静,她太过突兀,好像格格不入似的。
她不比姜辛,到底与六爷做过夫妻,有一定的默契在,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们两个就能达成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