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抹脸,道:“一言难尽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找到了人,姜辛也不怕他跑,将他带回去,好生梳洗一番,这才重新坐下来说话。何掌柜不住的叹气:“小的还以为这辈子就得做丧家之犬了呢,倒想不到还有见到六奶奶这一日。”
原来姜辛一走,他便被人兜头套住,打晕了捆了个结结实实,扔上了南下的马车。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料想此次凶多吉少,半夜趁人不备,跳车逃跑。
为躲避追踪,糊了脸,散了头发,整日装疯卖傻。打听着鲁知府走了,姑苏城里消停下来,这才遮遮掩掩的回了城,原还想着悄悄打听姜辛和章哲的消息,实在饿得受不了,这才抢了人家的包子,不想遇到了姜辛。
他面皮紫黑,十分羞愧的道:“我老何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不想被人冤枉背弃东家,卷款逃跑。我倒不在乎这一条贱命,可有家有小,怕连累的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这才寻机会回来向东家请罪,到了还是抢了人家的包子……”
姜辛倒是哭笑不得,道:“穷途末路,活着最要紧,偶尔做一两件违背良心的事也算不得十恶不赦,不过一两个包子,再说这不是没抢到手嘛。”
何掌柜也只是说说,他意在委婉的表明,他是个爱惜名声的人,抢人家一个包子都于心不安,又怎么会当真卷了铺子里的银钱逃跑?
姜辛知他委屈,道:“你回来就好,我和六爷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如今鲁知府也走了,你我还是好生做生意是正经。只是有一件,六爷去了京城,你若有意,我可以举荐你去投奔六爷。”
何掌柜当机立断:“我要去找六爷,怎么也得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待回来还替东家看铺子。”
第399章 、首次
送上第二更。
天渐渐热起来,姜辛要顾着熙哥儿,去酒楼铺子里的次数都少了,大半时间都在陪他。
熙哥儿已经十个月了,扶着东西走得飞快,小腿修长、结实,手臂白嫩如藕节,整个人就像一只泛着奶香的烤乳猪,让人有一口咬下去,尝尝是否会泛出汁液的欲望。
他最是粘姜辛,花瓣似的小嘴一张一阖,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仿佛在和姜辛说话一般。尤其那对漆黑透亮的眼睛宛如上好的黑琉璃,既明且亮,盯着姜辛时,就似在传递情意一样。
姜辛对他爱得不得了,陪他闹够了,忍不住抚抚他黑亮柔软的头发,再亲亲他软嫩的小脸蛋,真是万金也不换,再没有比这段时光更让她觉得甜蜜和幸福的了。
姜冽倒时常有信来,说的都是闲事、逸闻,事无具细,如数家珍,字里行间都是形势一片大好,叫她不必忧心云云。再没提过林氏,大概是见不着自己的面,已经死心了吧。至于她和章哲究竟如何,姜辛不感兴趣。
反倒是章哲,京城一别,他二人连半分消息都没通过。盯着怀里有五分像章哲的熙哥儿,姜辛心软的都化成了水。
什么恩怨情仇,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了,哪怕章哲与她终成陌路,看在他给了她一个孩子的份上,她也不打算再恨他。
她想等熙哥儿再大些,便抱他回燕城,给祖母、母亲磕个头,让她们看看她过得很好,不必为她难过、担心。
七月末的时候,进入了汛期,十天倒有八天都在打雷下雨,城中河水泛滥,生活起居都不方便。一时人们众说纷纭,听说黄河决堤,死伤民众数万,庄稼减产,怕是大灾之年。
虽说姑苏稻米充足,不怕天灾,可到底都是大周子民,听说河南百姓遭灾,各个都长吁短叹,很是担忧。
城中时有流民进城,姜辛便嘱咐何掌柜看好自家生意,时常舍些粥粮,别因为太过吝啬,引起流民烧杀抢砸的乱子来。
何掌柜从京城回来,就一直管着望乡楼,杂货铺子里另扶了个识字会算帐的伙计管事儿。他如今精神越发健旺,从不知疲惫,人又公正、忠诚,姜辛十分放心,连姜黄都说他可以功成身退,回去向大爷复命了。
姜冽的信一直没断,可因为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