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哲却不死心的四下乱看。院子不大,后院种的是菜,有一口井,前院除了猪圈就是鸡圈,屋檐前还种着一捧花,他看桩子上有拴过的痕迹,便问:“大娘,你家养过羊?”
许大娘想,自家老头子借羊不是秘密,是瞒不住人的。可姜辛是老头子晚上救回来的,没人知晓,甚至坐月子期间她也从未出过院子,因为安静,左邻右舍也没多加关注,所以想必瞒能瞒得下。
便点头道:“是,前些日子我病了一场,吃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老头子着急,就从村头老杨家借了一头母羊……”
她答得滴水不漏,章哲也挑不出什么破绽来。可他不肯走,许大娘也哆嗦了,仔细回想,姜辛母子走得匆忙,屋里的尿布还没来得及收拾,可别露了陷。
正忐忑着呢,章哲迈步往里走。姜冽一皱眉,心说,你一个大男人,二话不说就往人屋里闯,合适吗?
想是这么想,却没拦。
章哲边走边问:“大娘家里都有什么人?”
“……就我们老两口。”许大娘说着便用袖口抹了抹眼角:“唉,老婆子命苦,生了两儿一女,都没站住,到老了老了,可不就剩我们俩相依为命了么。”
章哲挑了竹帘进屋,四下逡巡了一遍,果然不见异样。
他原也没抱什么希望,可此刻仍然觉得失望,在门口站了良久,这才迈步出来,又往后走。
后头靠着东墙有间小厢房,正是姜辛母子住过的,眼见得他要往里走,许大娘道:“这位公子,那里堆着的都是杂物,又脏又乱,可别冲撞了您。”
章哲脚步顿了顿,看着许大娘道:“大娘想必猜到了,我们在找人,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她怀着身孕,孤苦零丁的一个人,没家没业,不知道有多难捱。若是大娘知道,不妨给我们指个明路,也免得她继续饱受流离之苦,更免得我们徒劳无功。”
许大娘犹豫着问:“敢问公子,是那姑娘什么人?”
章哲竟一时语塞,那句“我是她相公”怎么也没办法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姜冽接话道:“我是她娘家大哥。”
许大娘疑惑的道:“你们……是怎么?”
姜冽道:“她从姑苏来看我,不想半路失了音讯。”
许大娘也无从分辨他说的是真话是假话,只好道:“我家里倒确实住过一个姑娘,和你们说得相似,可她脑子……”她指了指自己的头:“什么都记不住,并不知自己家在何处,家里又有什么人,而且她今日就走了。”
“去哪儿了?”
“这……我可真不知道,这非亲非故的,她不说,我们也不好深问。”
线索又断了,但从许大娘的描述中,这女子和姜辛有着九成相似,并且是许伯从乱葬岗遇到并救回来的,姜冽和章哲都生出几分希望来。
可一想到自己又与她错过,这懊悔之情便又多了几分。
章哲留了口信,如果姜辛再有消息,请许大娘务必给自己或是姜冽送个信。临走留下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算是表达谢意。
他看着姜辛没能带走的孩子的尿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竟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听许大娘说,是她脑后受了伤,现在那里还有一道三寸长的疤。
也不知道她究竟都遭受了什么,章哲心如油烹。
第369章 、除非
送上第二更。
章哲和姜冽无功而返,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进了城,快要分道扬镳了,章哲叫住姜冽道:“大哥”
姜冽哼一声道:“当不起,章六爷。”
章哲抱拳道:“都是我的不是……”
姜冽冷着脸道:“我不知道章六爷有什么不是。”他字字句句都在噎人,可见对章哲积怨甚深。
章哲顿了下,撩袍跪下道:“大哥,都是我的错。”
姜冽抬起了下巴,视线掠过他的头顶,冷冷的道:“章六爷还是起身吧,被人瞧见,又不定说我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