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市政府,然后出门从院子里推了一辆自行车,这是现 在移民区中最便捷的交通工具了:同时她还带了些食品和水,知道事 情多半办不成,自己还要走更长的路。

程心沿着到处拥堵的路向市政厅骑去:各个国家都把自己的各级行 政系统原封不动地搬到了移民区,程心所在区的移民主要来自中国西北 地区的一个中等城市,现在这个区就以这座已经留在另一个大陆上的城 市命名,也由原市政府领导:市政厅就在两公里远处的一个大帐篷里,从 这里就可以看到帐篷的白色尖顶。

连续两周的突击移民,新来的人不断拥人,移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按 原行政区分配,而是哪里有空就向哪里塞。越来越多的其他城市地区的人 拥进来,后面进来的都是其他省份的,甚至还有外国人。在最近的两个月? 澳大利亚又拥入了七亿人,移民区已经拥挤不堪。

路的两侧人山人海。各种物品一片狼藉。新到的移民没有住处,只 能露宿在外,人们现在大多被刚才的爆炸声惊起来,不安地望着烟住升起 的方向。晨光把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暗蓝中,在这暗蓝之中。气们的 面孔更显苍白。程心又有那种从高处看蚁穴的怪异感觉,在这大片的苍 白面孔中穿行,她潜意识中感到太阳不会再升起来了。一阵恶心和虚弱 袭来,她刹住了车,靠在路边干呕起来,呕得眼泪都流出来胃才平和下来。 她听到近处有孩子在哭,抬头看去,一个坐在路边一堆毯子扣抱着孩子的 毋亲,头发蓬乱一脸憔悴,任孩子抓挠一动不动,呆滞地看着东方,晨曦使她的双眼发亮,但透露的只有迷茫和麻木。 程心想起了另一位母亲,美丽健康,充满活力,在联合国大厦前把可爱的婴儿放到自己的怀饱里,叫自己圣母。。。。。。她和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儿?

到市政厅的大帐篷前时,程心不得不下车从人群中挤过去。平时这 里人也很多,都是来要住处和食品的,但现在这些聚集的人可能是来确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通过大门前军警的警戒线时,程心说明了自己是 谁才被允许通过,那名军官并不能确定她的身份,扫描了她的身份证后才 放行。、当确定她是谁时,他的眼神让程心刻骨铭心, 那眼神在说:当初我们为什么选择了你?

进入市政厅后,程心找 I 回了一些超信息代的感觉,她看到在大帐篷 中宽阔的空间里。飘浮着许多全息信息窗口,它们悬浮在众多的官员和工 作人员上方。这些人显然已彻夜不眠,都显得疲惫不堪,但也都很忙碌。 许多部门都集中在这里,显得十分拥挤,让程心想起公元世纪华尔街的股 票交易大厅。人们在悬浮于面前的信息窗口上点击书写,然后窗口会自 动飘浮到下一个处理程序的人面前,这些发光的窗口像一群来自刚刚消 逝的时代的幽灵,这里是它们最后的聚集地。

在一间用合成板隔起来的小办公室里,程心见到了市长。他很年轻, 女性化的清秀而庞上像别人一样满是疲惫。还有一丝迷离和恍惚。眼前 的重负,显然不是他们这脆弱的一代能够承受的。墙上有一个很大的信 息窗口,里面显示着一座城市的照片,那座城市的建筑大多是传统的地面 形。只有不多的几棵树形悬挂式建筑。显示城市的规模为中等。程心注意 到画面是动态的,半空不时有车辆飞过,时间看上去也是凌晨,一切都像 从办公室的窗子看出去一般,那可能是他移民前生活和工作的城市。看 到程心,他也露出了那种”我们为什么选择你“的目光,但举止还是很礼 貌。问程心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

“我需要和智子联系。”程心直截了当地说。 市长摇摇头。但对程心这要求的惊奇多少驱散了一些疲惫。他对这事显得认真了许多,“这不可能。首先,我们这个级别的部门不可能直接与 她联系,省政府都不行,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洲哪个大陆。再说, 在与外界的联系很困难,我们与省里的联系刚刚中断,这里可能很快就 断电了。”

“能送我去堪培拉吗?”

“我不能提供飞机,但可以派地面车辆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