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忍俊不禁,低头掩饰笑意,很难想象权灿在学校穿着制服盛气凌人的样子,回到家却还有一颗可爱少女心。
江慕礼打开车门下来,对他交代道,“帮我照顾下灿灿。”
裴东曜“哦”了声,看他走远才打开车门坐进去,车里暖气开的足,他靠着椅背闭目,权灿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若有似无飘过来,困意就有些上头了。
权灿忍不住侧目看他,卫衣连帽落下来一些,露出他帅气清俊的侧脸,眉形英气,睫毛浓密像把小扇子,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显得性感。
他的皮肤极白,身形瘦削高挑,卫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令她有些移不开眼,睡着时气质冷沉,与他烟花下惹眼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她正欲收回视线,裴东曜却突然睁开眼,视线与她对撞,两人都愣了下,有些意想不到。
裴东曜率先回神,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不说话,眼睛直白盯着她,在等她解释。
权灿皱皱眉,态度不怎么友好,倒打一耙问,“看什么?”
“偷看什么。”裴东曜调整坐姿,面向她漫不经心地反问,姿态闲散。
权灿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帅?我在江慕礼车里都忍不住对你垂涎?”
裴东曜认真思索片刻,回她,“不好说。”
“哪里不好说?”
“你盯着看的位置不好说。”裴东曜意有所指地拉了拉领口,原本隐约可见的锁骨露出大半,确实如她所想一般撩人。
权灿耳朵一热,有种被人当场捉住短处的窘迫,转头去看车窗外城市夜景,左手欲盖弥彰地将发丝捋到耳后。
她的手指白皙修长,手腕纤细隐约可以看见交织在一起的淡青色血管纹路,腕间戴着一个颜色老旧的银镯,很多年不曾退下来过。
权灿首饰盒里的奢侈品多不胜数,她也极爱炫耀那些,能让她挑中戴去学校的饰品往往都是品牌还未发布的新品,被人围起来恭维时总笑得情真意切。
这么爱出风头的一个人却长年累月戴着这个银镯子,裴东曜很想问她是谁送的,却明白不管是时机还是资格他都没有。
顺着她视线朝车窗看去,雾蒙蒙的车窗上隐约露出城市灯火,而在他眼中比万家灯火更抚人心的是她映在车窗上的侧颜。
江慕礼到底有什么吸引她的,让她着迷到眼里装不下其他人。
裴东曜觉得她挑衣服饰品的眼光都要好过挑男人数倍。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看到车窗外江慕礼回来的身影,有些扫兴地收回目光。
权灿那侧的车门打开,风雪倒灌进来,吹得她发丝飘扬,有几缕隐晦地缠绕在裴东曜指尖。
权灿未曾察觉,她看着江慕礼在车外半跪下来,将她的脚托在手掌,细心为她穿上刚买来的羊绒厚袜子。
外面寒风呼啸,碎雪纷飞,他的额头却布满汗珠。
江家松柏一样积霜沉稳的少爷,在这样一个飘雪的晚上四处奔波只为给她买一双袜子,放在以前权灿一定会感动至极。
只是现在,她的眸底唯余冷嘲,他的动作无不小心,仿佛在维护什么稀世珍宝,她却想起最艰难时他漠然旁观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终于摆脱掉的丧家之犬。
直到此刻她才相信爱意真的可以伪装,深情尽数反噬,江慕礼一直在骗她。
可她以前的确是真心实意想嫁给他的。
江慕礼在这时抬头,看见她眼底积晕的水汽,“怎么了灿灿?”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权灿问。
江慕礼无奈,觉得她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于是保证,“我会一直对你好,不管你是权家的小姐,还是其他什么身份,在我这里灿灿永远最重要。”
骗子。
权灿抬手为他擦拭额角汗珠,突然想到有段时间在她朋友圈很火的文案。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江慕礼,你脱口而出的谎言,我曾经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