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说梦话，做着噩梦。

等又过了三日，何愫这才从混沌的梦中恢复意识，此时的他竟也顾不得别的，拿起那杯男人的精液，随意穿了件外套，就虚弱地往表妹所在的医院敢去。

问过表妹的主治医师，表妹的情况并不好，可能一辈子都会变成植物人了。

何愫听着医生的话，心里突然有一种赴死的解脱感，他对医生道，“医生……等一会……能不能帮我把两杯液体混在一起……喂表妹喝下去……”

医生一脸懵逼，“什么液体？”

“救表妹的药引……”

于是何愫拿出其中一杯，杯子里装着半透明的白色液体，就是男人的精液。

医生表情古怪道，“何先生，这是什么啊？”

何愫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道，“一会……请一定要将两个液体混合……这是救表妹最后的方法了……”

何愫这样说着，忧郁的双眼满是决绝和病态的执着。

医生刚想说出拒绝的话，就看见何愫已经自顾自地冲了出去。

何愫看着长长的医院走廊，眼神迷惘，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医生也知道这个总是来看表妹的男士总是很奇怪，神经兮兮的，叹了口气，想着一会工作完再问他。

可何愫却已经孤身潜入了医院无人的盥洗室里，他望着镜子前的自己，苍白，扭曲，病态，忧郁，眼圈都是红的。

何愫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自己很快就能救活表妹了。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准备已久的水果刀，这把刀很锋利，何愫曾经试过刀刃还被割破过手指，何愫也知道这样的刀才能取出心头血，救表妹的性命。

何愫颤抖着拿起这把刀，将刀锋对准自己的胸口，何愫的眼睛也望着镜子，手臂微微有些发抖。

他拼命压制自己的恐惧，猛地闭上眼睛，想把刀慢慢捅进去。

就在刀锋割开何愫的衣服，刺入他的肌肤时，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何愫手一抖，竟直接割破了胸口，何愫却仿佛没有感觉似的，颤抖着去拿手机，没想到打电话的居然是男人。

何愫一下就定住了，他以为男人恨透了他，肯定对他避之不及，可没有想到，男人居然还会给他打电话……

何愫一直没有动，怔怔地站在原地，而男人也锲而不舍地给他打电话。

等过了很久，何愫才颤抖地伸出手，接过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压抑低沉的声音，“何先生，会员费退你。”

没想到居然是退会员费，何愫紧咬着嘴唇，憋了很久，才道，“我……不用了……”

没想到男人却冷冷道，“何先生，你一不来健身，二不退会员，公司会扣我的薪水。”

何愫听着男人公事公办的语气，竟觉得心口开始疼，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流血的胸口，麻木道，“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许久，道，“我把钱还你。”

“不……我……”

男人却咬牙打断他道，“让老子跟你断个干净！懂吗！！”

何愫浑身一抖，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他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不知道是伤口，还是别的。

等男人挂断电话，何愫怔了很久，等想要去拿刀时，却发现视线模糊了，何愫颤抖地摸着脸颊，发现自己又一次满脸泪水。

他怎么又哭了？

何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湿红的眼眶，那泪眼中明明都是痛苦。

我爱的不是表妹吗？

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何愫通红的眼死死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但很快，何愫还是俯身捡起地上的刀，另一只举起一个杯子，随后，在镜子里，这个面色苍白满脸泪水的病态青年，居然用刀尖一点点扎入心口。

在剧烈的肉体疼痛中，似乎压制了他心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