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沈若锦在案边看看账本,剪剪烛花,时不时说一声“二爷喝口茶,歇歇吧。”

秦琅桃花眼半眯,一副随时会睡过去的模样,拨算盘的手倒是没停过。

他喝茶水的时候手都没歇,下巴一抬,要夫人喂到嘴边。

侍女到王妃跟前禀报,说这对新婚夫妇在账房,看起来相处还挺好的时候,王妃啧啧称奇,嘴里说着‘今儿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赶忙过来亲眼瞧瞧。

这一瞧,不得了。

一双璧人,佳偶天成,连数钱比别人数得好看。

王妃越看越欢喜,正感慨这个新妇真是娶对了。

忽然间,她眼角余光瞥见镇北王黑着脸过来,要往账房里去,赶紧绕到另一边来把人拦住。

“王爷怒气冲冲的,这是要做什么去?没看见小夫妻正和睦吗?你一个做父亲的这时候进去打扰,也好意思?”

王妃给了镇北王一个眼神让他自己看看。

此时夜色满庭院,檐下灯盏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

账房里灯火通明,秦琅闭着眼,把算盘珠子拨得飞起,沈若锦站在案旁倾身去看。

不知她说了什么,秦琅忽然笑了起来,把面前的账本合上往箱子里一丢,睁开眼看她,“再来。”

第18章 暴殄天物

王妃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弧压都压不住,“多稀罕啊,咱们二郎也有被人拿捏住的一天?”

“再来什么再来?他闭着眼拨算盘,吊儿郎当的,能算得明白帐?”

镇北王却是越看越来气。

越发觉得是沈若锦这个做新妇抹不开脸,不好意思真的动手管教秦琅,才这样让着他纵着他。

王妃横了他一眼,“二郎从前在国子监上学那会儿,君子六艺,样样第一,算个帐如何能算不明白?”

“样样第一,就他?”

镇北王长年在北境,跟秦琅一起生活的时日并不多,根本就不记得这个逆子小时候学业怎么样,只知道近几年所见所闻都是镇北王府的小王爷如何如何荒唐不羁。

礼乐射御书数,为君子六艺,镇北王视秦琅为混账逆子,没有半点君子之风,自然也不觉得他擅长这些。

“对,就他。”

王妃气的不轻。

她在镇北王黑着脸往账房走去的时候,站在原地咬牙道:“若非四年前,二郎亲自去北境给你送粮草寒衣却差点死在那里,如何会变成今天这样?他本逸群之才,自北境归来就性情大变,其中缘由旁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吗?你这个做父亲的,当真没有一点心疼和内疚吗?”

四年前,秦琅十七岁。

那时候,他是帝京城里最出挑的少年郎,才貌无双,冠盖满京华。

彼时寒冬,大雪封山,北境苦战多日缺衣少食,朝廷的军需续不上,林家帮着集齐了一批粮草寒衣,为免途中再生变故,秦琅亲自带队押送。

王妃本来不放心他去,但秦琅说‘家国有难,我等岂龟缩不前?’

做母亲的不求儿子建功立业,只希望他平安就好。

她想着前线有王爷在,二郎跟王爷常年不见面,父子俩很是生疏,借此机会增进一下父子感情也好,就让他去了。哪知道秦琅这一去,数月没有音信,等到消息传来的时候,就是说他险些命丧北境,幸得一人相救,才捡回一条命来。

那一年北境捷报频传,秦琅一腔热血地去,身负重伤而回。

王妃数次询问,他在北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对那里的事闭口不谈,只是对镇北王再也没了从前的崇敬。

自那之后,性情大变,国子监不去了,武也不练了,做起了纨绔浪子,成日里醉生梦死。

镇北王对次子越发不喜,回京上表为长子秦祁报了首功,请封世子位。

皇帝允了,转头在宫宴上含笑问:“镇北王府的小王爷怎么没来?”

众人不解其意,席间有镇北王世子秦祁在,那还有什么别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