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诚面无表情,嗯了声,就拎着公文包径自进了大楼。
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
温荣挑眉暗忖,默默跟上。
易诚先进电梯,等她进来,才按了关门键。
电梯上行的时候,他突然偏过脸,淡声问温荣:
“你最近跟娄先生还有联系?”
温荣眨眼,“二叔回瑞士了,平时不怎么联系。易老师...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易诚喉结轻滚,“嗯,我自己问他吧。”
他这算是欲言又止。
温荣不经意打量他一眼,心生疑虑。
电梯门打开,易诚当先走出去,温荣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这会儿正值中午,公司里人并不多,大家聊天的聊天,午休的午休。
温荣直跟到易诚的独间,靠在门边安静看他。
易诚察觉,放下公文包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动没说话。
两人对视两秒,他点点头,低声说:
“进来,关门。”
温荣依言照做,将门关上后,才直言开口:
“易老师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如果是跟梁家有关的,你可以跟我说,没必要绕着弯儿去找二叔,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也省的麻烦他老人家跑来跑去。”
易诚端起水杯,唇角挽起丝苦笑,哑声说。
“你都知道了。”
温荣在一旁的独位沙发前坐下,“很难不想知道,你每次讲话都说一半留一半,我这个人有点好奇心的。”
易诚端着半杯凉茶水,靠坐在办公桌边,垂着眼沉思不语。
温荣也没有催促他,只耐心等他组织好言辞。
约莫半分钟后。
易诚开口,“我妹妹死于抑郁症,自杀,那时候小宇不过几个月大。”
话题一打开,很多事仿佛就没那么难说出口。
他放下杯子,开始跟温荣叙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因为我妈死的早,我又忙于学业,还要一边打工养活妹妹,一边供她读书,就忽略了女孩子成长中的变化。”
“她在学校被人霸凌,欺辱,十七岁就生了小宇,却不知道小宇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易诚声音沙哑,抬头看向温荣,“你敢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为了不给相依为命的哥哥添麻烦,从头到尾在默默忍受身边人的恶意,承受着非人折磨,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种人生,有多悲惨么?”
温荣眼睫微煽,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些画面。
相比起易诚的妹妹,她的人生算得上一番坦途了,温荣很想跟他共情,但内心只生出丝丝怜悯。
她知道,对自己没经历过的事,没有人能够真正共情。
易诚苦笑,“对,你们没有人能够体会。过去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她,但连我都没办法体会那种痛苦。”
“是我的粗心和大意,造成她自杀的结局。”
“如果我能更关心她,多关注她一点,或许她现在还活着,比你年轻,会跟你一样漂亮。”
他说着说着,眼眶微红,“她很聪明的...,如果没有经历那些,她顺利毕业后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日子过得不知道多风光。”
温荣眼神复杂看着他,“易老师...”
易诚撇开脸,似乎并不需要安慰。
“刚刚抚养小宇的那段时间,我什么都做不好,自己也变得一塌糊涂。我就在想,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总爱捉弄不幸的人,为什么是我们,凭什么总是我们?”
“我要给妹妹报仇,那些欺负她的人,都该不得好死。”
“然后就把小宇送去孤儿院,我想他还小,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能找到人家领养。”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自己真的很没用。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想凭借自己的能力翻身,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说梦。”
“所以我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