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不住把头埋起来,气得牙痒,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出,就近咬一块白缘山身上硬邦邦的肌肉,在沉默中发泄自己的怨气。

白缘山没理会黎容孩子气的举动,任他从院子里一路咬到楼上卧室,把他放到床上,“这回知道咬别人了。”奖赏一样的语气,好像那个别人跟他无关,“行了,咬够了就歇着,今天哪也不许去。”

黎容几乎是立刻推开了白缘山,一个人退得远远的,结果因为重心不稳整个身子跌到一边,第一反应不是稳住自己,而是侧过身子,不要他看见自己的脸。在白缘山面前,他总这样狼狈又软弱,这个人可以轻易做出叫他出丑的事情,也可以轻易用几句话伤透他的心,这让他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情绪立刻又翻涌起来,并且因为这个人就在面前,更像是得了某种助长一样不可控制,简直委屈得要命。

“自己不知道难受是不是?”见他这副样子,白缘山立刻沉下语气,心里有些烦躁,因此反而沉静得一点表情都没有。

黎容站起来,冷眼瞧他,“你问这句话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白缘山与黎容对视,好像想看穿他理应不堪一击的武装。黎容傲然地站在那里,眼睛亮得不像话,白缘山忽然就钝了气势,连同心底的那些烦躁也软化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警告地叫他的名字:“黎容。”

其实真要说起来,他有大把的手段叫黎容乖乖听话,但他却选了退一步,这实在是很难得的事情。正如黎容所认为的,白缘山惯于掌控一切,手段铁血,至于诛不诛人心,则不是他会考虑的事情。

“……我不想看见你。”声音都是哑的,偏偏还昂着头。

白缘山看着他,突然说:“行。”

他当着黎容的面拨出去一个电话,应当是秘书助理一类的角色,“先给我订机票,我亲自去,到了那边再开会。”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就挂了电话,沉沉地望着黎容,“现在你可以安心在家待着了。”

黎容未发一言,白缘山说:“你要想去学校,明天叫司机送你,等身体好了再骑车。这几天不许在外头乱吃,想吃什么叫厨房做。短期之内我不会回来,你尽可以安心。还有什么,趁我还在,说。”

他十分平静,语速不急不缓,好像一个父亲离家前的嘱托。黎容摸不准他的心思,警惕地看着他,白缘山却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点了点头,“没问题了?那就别叫家里人难做。你成年了,总该知道事情怎样做。”

说完转身就走,留黎容站在原地瞳孔微缩,望着他利落的背影半天没动,过了会儿才跑到窗台上看,只见到一个很快消失的车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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