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着没睡,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这件事情,就算是白缘山也不得不佩服白太太够豁得出去,他做了几天的荒唐梦,都只敢趁醉行凶,哪怕是一时迷了心智,好歹还有个回旋的余地,毕竟父子一场。白太太却心狠手辣,亲自把黎容送进他房里,跟他说:“你父亲喝醉了,我得回你舅舅家一趟,车在外边儿等着呢,你好好照顾他。”

黎容应得毫不犹豫,心里好奇,父亲还有喝醉的时候,那得喝了多少啊。

他被白太太推进房里,这间房他来得少,不很熟灯光的位置,摸黑走到床边想去开床头的小灯,踉踉跄跄的,不防半个身子倒在白缘山身上。

他顺手摸摸白缘山的脸侧,觉得有些烫,调皮又得意地轻声说:“今天晚上就让我来伺候你好了。”

漆黑的暗室里,呵气如兰。

其实直到最后一步,都还有喊停的机会,但白缘山没有,这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彻底地迷了他的心智,只因随意兴起一个念头,肮脏的,不可示人的,在某种极致的刺激下对所谓的道德退了一步,就一步,至此溃不成军,万劫不复。

第十二章

01

白太太只知道自那以后,白缘山身上再没出现过某些乱七八糟的气味,便也就安了心。她向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任性得跟个不知世事的孩童没什么两样,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其余的事情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黎老太太评价自己女儿为没心没肺,实在准确到了极点,她特意替她找了一个冷血冷情的男人,却没能料到其中变数。

但再没心没肺,白太太总归是一个女人,一些该有的小心思她还是会有。她可以感受到来自外头女人的威胁,从而做下应对,自然也会感受到身边人的威胁,更何况白缘山简直是故意把这种威胁性戳到她眼前叫她看。

白缘山以前绝不会这么明晃晃地显露他跟黎容之间的暧昧,尽管这屋里的三个主人都心知肚明,但黎容显然是不知内情的,这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白缘山也乐得装糊涂,跟白太太两个把明白都揣在肚子里,好叫黎容安心。

白太太哪里知道,白缘山是在黎容那里咽下一口恶气,只好撒给她来受。毕竟黎容是为了她黎家的人才翻的脸,白缘山才不管事实是自己做事太过霸道,非逼黎容撕裂了跟黎家的关系,惹得黎容不快。现在他也不快了,而让白太太替黎容受罚这件事,早就是白家一项不成文的规矩。

白太太睡在原本充作小书房的隔间里,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黎容与白缘山在床上纠缠,被她不小心撞见,黎容伏在白缘山怀里,回过头来喊她妈妈,讶异地问她为什么会在这儿。白太太心里想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是这家的女主人,你不过是个陪嫁过来的小拖油瓶。她这么想,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黎容却返过身去勾住白缘山的脖子,朝他撒娇,软软地哼哼着,你别叫她在这儿。一副很羞怯的模样,小孩子似的怕见人。白缘山就冰冷冷地朝她看过来,让她回自己的房里去,不许出来。她一转身,背后就传来黎容轻细的呻吟,隐忍又欢愉,听得她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一阵阵发冷。一转眼,她又躺到了黎容的位置,求白缘山轻一点儿……整个梦境混乱不堪,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太太都有种庆幸的感觉。

她洗漱完毕下去吃早餐,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地没有见到黎容,今天是礼拜二,黎容是要上课的,他不是那种随便翘课请假的孩子,除非真的遇到了什么没有办法的情况。

想也知道他为什么没能起床,白太太脸有些红,白缘山却若无其事,临走之前还交代管家看着黎容,要是他醒来了闹脾气就给他打电话。管家应承了,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站在玄关处问白太太话:“你昨天不是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出去玩?”

白太太正扮演一个送丈夫出门的贤良妻子,一时之间愣了一下。昨天在饭局上她的确跟几个太太小姐说过有空一起逛街看画,那都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就算真要出去,也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时。但白缘山说的话,哪怕听上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