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父听到落锁的声响,愤怒地责骂了几句,屠苏霆脚下轻快地一点,转身如飞般逃离。
隔壁院子里同样被留在家中的老祖父听到了,隔着院墙劝慰道:“哎呀,屠苏老哥,你这是和自家孩子嚷什么?”
“外面这么乱,孩子不让你出去,是为了你的安全,这是孝顺的表现。咱们这把老骨头可不能添乱,还是安心在家等待消息吧!”
老祖父被气得忍不住笑出声,大声回应了一句:“好,我明白了。”
卫老祖父再次郑重其事地安抚了几句,老祖父却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遥不可及的远方。
对于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孙子,老祖父的了解无人能及。
那头无端下山伤人的野狼,恰好死在打谷场的盗贼之手,这两者之间的巧合,真的仅仅是偶然吗?
老祖父忽然想到什么,不禁轻蔑地冷笑一声,脸上失去了与屠苏霆激烈争吵时的气愤,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邃而沉静的眼眸。
他这样的吵闹,旁人看来,此事似乎与屠苏家毫无瓜葛。
只愿屠苏博那边的麻烦能够彻底解决,以免招致更多的流言蜚语和猜疑。
然而……
老祖父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手中紧握着之前虚张声势欲击打屠苏霆的木棍,指尖不自主地紧握。
等到屠苏博归来,他再慢慢向这个捣乱的孙子详细解释。
屠苏霆愤然冲出屠苏家,直奔酿酒坊。
酒窖中,被反锁了一整晚的顾玥萱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脾气。
平日常显得和蔼可亲的屠苏霆,一旦遇到事情,手段之狠辣令人瞠目结舌!
他不仅将门锁紧,还特意在门栓上绕了一圈粗大的铁链,反复锁牢。
酒窖原本只有一个出口,被他如此狠心地封锁,顾玥萱除了等待他亲自前来开门,唯一的逃生之路只剩下一个:挖地洞逃生。
然而,挖掘地洞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夜间,她怎么可能挖出一条逃生之路。
在深邃的地下,酒窖的建筑格外坚固,四周的墙体厚度远超常规,仿佛是为了抵御世间一切喧嚣。
起初,当顾玥萱还身处外界,她尚能捕捉到外界的细微动静,但一旦踏入这幽闭的酒窖,外界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被吞噬,唯一清晰可闻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在空旷中回响。
顾玥萱紧抱着膝盖,坐在空荡荡的酒架子上,不停地叹气,内心暗自推测着此刻的大致时辰,同时,一种微妙的不安在她心头悄悄蔓延。
屠苏博在白天告诉她,自己会在打谷场那边守候,并且随身携带了一枚特制的信号焰火,那是他从陈菁安那里特意讨来的。一旦打谷场那边有所动静,他会把握时机,点燃焰火作为信号,让她和屠苏霆带领村民们迅速赶去,现场捉拿窃贼。
屠苏博的计划看似完美无缺,顾玥萱当时并未多想。
但此刻,当她静下心来仔细推敲,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逐渐浮出水面。
屠苏博真的打算让她召集人手去帮忙吗?
他是不是在有意将她引开?
在她离开后,打谷场将上演怎样的幕后戏?
还有那些潜藏在山下的野狼……
顾玥萱放慢了呼吸,心神渐渐迷失,这时,门外传来了铁链拖动的哗啦声,伴随着屠苏霆的呼唤:“萱萱?”
顾玥萱被突然闯入的晨光刺得不禁闭上眼睛,她苦涩地笑了笑,说:“三叔,你总算是想起我来了啊……”
屠苏霆经过一夜的折腾,心力交瘁,衣衫不整,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丫头,这真不是三叔有意忽略了你,只是你祖父实在太过折腾人,三叔我也是束手无策……”
顾玥萱与屠苏霆四目相对,一片朦胧的疑云在空气中弥漫,他们心头萦绕着莫名的牵连和难以言喻的失落。
顾玥萱轻轻吐出一缕气息,刚欲启唇询问,此时,一名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