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杉像做拉面的人抖面条似的,不停抖动她的头发。
周云恩虽然看不见两人现在的样子,但想想都觉得好笑。
“大半夜在这里晾头发,胆子小的人看见了估计得吓尿。”
“为什么?”
“以为是女鬼啊。”
“你不怕鬼?”
她撇撇嘴,玩着他衣襟上的扣子。
“你看我像那么怂的人吗?”
“是么?”顾银杉狡猾地扬起嘴角,“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说。”
“有一位医生,半夜做完急诊手术乘电梯下楼,里面有个女护士,两人就一起下去。到三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有个小女孩想进来,医生却赶紧把门关上。护士问他为什么不让小女孩进,他说三楼是他们的停尸房,每具尸体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根绳子,上面有尸体的个人信息,那个小女孩手上就系着一根绳。护士抬起手腕看了看,问他,你说得是这个吗……”
周云恩本来无所畏惧,谁知他讲起鬼故事来绘声绘色,听完最后一句冷汗直流,忙说:
“够了!”
顾银杉坏笑,“你怕了?”
她仍然死鸭子嘴硬,“我才不怕,我一个打十个。”
“那我再讲一个,从前有个和尚……”
“闭嘴闭嘴!我困了,你别吵我!”
她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顾银杉笑了两声她也当做没听见。
“好吧,睡吧。”
他温柔地摸摸她的脸,继续帮她晾头发。
被人轻轻抚摸头皮的感觉特别舒服,很放松。
周云恩本来是假装睡觉,躺着躺着真睡着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头发完全干透了,顾银杉将煤炉封上,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距离过年只剩下十天了,即便是温暖的海边城市也感受到寒冷。
他们买了几床新的厚被子,把地铺加厚,隔开地上的寒意。
顾银杉洗漱睡下,想着火锅店的事很快进入梦乡。
半夜里,周云恩被尿憋醒起来上厕所,准备回去时却瞥见卫生间的镜子上映着她惨白的脸。
眼神直勾勾的,看得她后背发凉,脑中忍不住想起临睡前听到的鬼故事。
医院电梯……停尸房……尸体手上的绳子……
虽然这里不是医院,周围也没有停尸房,可谁说鬼只能呆在医院呢?
她下意识又看了眼镜子,感觉那个倒影已经不是她了,仿佛还在对着她阴森森地笑。
天啊!救命……
周云恩连忙冲出厕所,一个猛子扎进顾银杉的被窝,用力抱住他。
后者被她惊醒,摸不着头脑。
看着怀里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别怕,故事都是假的,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周云恩没回答,将脑袋埋在他胸口,鸵鸟似的撅着个屁股,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顾银杉叹口气,将被子往她那边扯了扯,也闭上眼睛。
翌日醒来,周云恩发现自己躺在他被窝里,呆了半天,才想起昨天半夜发生的事,忍不住掐了顾银杉一把。
后者睁开眼睛,揉揉被她掐痛的胳膊,“不带趁别人睡觉的时候搞偷袭的。”
周云恩白他一眼,“你好意思说,谁让你讲些乱七八糟的。”
“你明明说自己不怕。”
“我是不怕啊。”
“那你半夜钻我被窝做什么?”顾银杉故意凑近她,“你馋我啊?”
“我不光馋你,我还想咬你呢。”
周云恩装模作样地咬他胳膊,谁知他根本不躲,磨了磨牙齿无趣地起了床。
顾银杉边叠被子边说:“店里不用帮忙,你可以多睡会儿,我帮你买早餐。”
“今天还有事呢。”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