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沈太平时不怎么露面,看起来也不是太正常。

神色总是恍恍惚惚,说话也很混乱。

对着谁都疑神疑鬼的,若是有病,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所以大家都说沈先生爱惨了她,就算这样也不嫌弃。”

“确实。”

港城的大家族,谁家不要脸面。

哪怕亲生儿子再怎么差劲,娶妻都得娶家世清白、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像明星出身、小门小户出来的都不可能进门。

何况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那就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像沈先生这样的情种,在港城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豪门家族的这些小辈,出国留学见过了太多世面,从小又浸透浮华,一个两个心眼子比什么都多,压根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真情的存在。

更不会当个痴情种。

“说实话,这样我更羡慕沈太太了,好像不管怎么样,沈先生都不嫌弃她,都对她不离不弃,真真正正做到了一直爱她。”

都说人心易变。

这么多年,沈先生和沈太太的佳话,可是一直没有变过的。

沈先生身边的助理、秘书,都是男的。

招人也只招男的,需要应酬的场合,要么就孤身一人,要么就带着他的妻子沈太太,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很多男人。

“我也是,我若是和沈太,哪天精神出了问题,说不定隔一段日子你就能在新闻媒体上看见我们离婚的消息了。”

他们这个圈子大多是商业联姻。

没有了互相利用的价值,随时都可以一脚踢开。

“唉,沈太站这么高,摔下来可不得了。”

“那边已经有保镖过去了,这样也太危险了,沈太不会想要跳下来吧。”

“沈先生过来了。”

宋声声也看见了沈知书,但是她这会儿精神已经开始恍惚了,看见他也觉得是还在小水村。

跳下去也不会怎么样。

跳下去就好了。

跳下去,下面是柔软蓬松的草地,是能够接住她的,让她心安的、可以好好睡上一觉的草地。

她的脑子里现在就只剩下这一个字跳。

所以她几乎是无法自控的、慢慢走到边缘,大半个身体已经在外面,摇摇摆摆。

她自己觉得很飘忽,很舒服。

院子里的人看得心脏都不太舒服,心惊胆战,一个个紧绷着心弦,就怕出了事。

沈知书这张素来平静的脸上不再淡定,也没有假模假样的笑意,他紧绷着脸,看着爬上阳台摇摇欲坠的她,也不敢出声惊扰了她。

怕她真的一跃而下。

二楼的阳台跳下来虽然不高,不至于要命。

但是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摔这么一次,很伤身体的。

她又得养很久才能养回来。

沈知书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身体真的经不起糟践了。

这边人不多,看见的人也不多。

保镖已经悄然在身后靠近了她,只是不巧,风声拍打着玻璃,响动惊动了她,她回头匆匆看了一眼,整个人宛如惊弓之鸟,又往后退了一步。

保镖不敢再往前了。

她本来就瘦,在风中犹如薄薄的一片纸。

沈知书的心提到了半空,握紧了的拳头,指骨好像都要捏碎了,脸色苍白。

他绷着脸,叫人去找了气垫床。

时间紧迫,公馆又处在僻静的山林里,便是报了警也没有那么快过来。

即便是气垫床,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

“声声。”

沈知书终究还是没忍住,叫了她。

月色映着男人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庞,他眼眶里漫着细细密密的血丝,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是最怕疼了吗?”

“掉下来会很疼,听话,你让他们慢慢扶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