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美知坐到床边,搂住他的腰,“你不许睡了,陪我出去逛逛,今天是新年。”

何沣推了推她,没成功。

若非她的父亲是藤田野雄,他定要拎着她的脑袋把她狠狠甩到墙边。

这一身日本专有的香脂味,熏得何沣胃里翻江倒海,“不睡了,陪你出去,你放开。”

藤田美知扭了扭,与他撒娇,“我想再抱你一会。”

何沣一把推开她,赤着脚跳下床。

“你去什么?”

“肚子疼。”

门砰地被关上,何沣皱着眉,嫌弃地掸了掸身上,从架子上拿起半包烟倒出一根衔在口中。

他倚坐在洗漱台上,抽了两根烟才出去。

这是1937年的第一天,小雪。

藤田美知拉着何沣出来游街,看看演出、吃吃美食。

下午,他们去了一个日本人办的剧院。

演的是《白春》。

“要是二哥在就好了,他写的剧本特别有意思。”

“上次他和父亲闹僵,至今还在伦敦没回来,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好想他。”

“二哥好像还没来过中国。”

何沣心不在焉,没有理她一句话。

藤田美知浅浅皱眉,“你有听我说话吗?”

“在听。”

“那我说了什么?”

“说清野写的剧本有意思,人还在伦敦没回来。”

藤田美知见他一脸敷衍,“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出来?”

何沣没搭理她,“看演出。”

她气的鼓着嘴不说话了。

演出结束,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去,藤田美知故意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原以为何沣会哄哄自己,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藤田美知不吱声,闷闷地独自往前走。

何沣懒得理她,又怕她出什么意外,影响自己的事,只好默默跟着。

藤田美知忽然回头,“泷二哥哥不想看到我的话明天我就回日本了,反正本来我也待不了几天了。”

何沣心道:

太好了,

赶紧滚。

他走近些,“没有不想看到你,我就是最近喝多了,有点累。”

“好不容易才请到假来看你,我就是想多和你待一会,可你每次都心事重重,你在想什么?”

“想睡觉。”

“你”藤田美知转身就走。

何沣拉住她的袖子,“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去吃东西。”

藤田美知哼一声。

何沣随手摘了一朵路边花童的花,付了钱,将花摆到藤田美知面前,“再耷拉着脸就变丑了。”

她笑着接过来,“谢谢泷二哥哥。”

……

四天后,藤田野雄派人将藤田美知送回日本。

何沣终于清净了,继续心无旁骛地做他该做的事。

……

四月上旬,肖望云与两个同事来到南京筹办第二届全国美术展览会。安置好一切抽空过来谢迟的旗袍店。

她正被一个麻烦的客人缠着,一时脱不开身。肖望云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

谢迟看到他,点了下头,招了下手,示意他进来,便继续与客人讲话。

阿如将肖望云领上楼,“肖先生,您先坐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