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她,留下吧,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但理智和现实却让我只能将齿关闭得紧紧,紧到发疼。
她哭了许久,终于累了,让我抱回她的卧室,洗漱之后,沉沉睡了。
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满天星斗,辗转无眠。
她想要什么呢?没有繁文缛节的生活吗?
她在北京生活了四年,我明白她喜欢这种远离宫廷的无拘无束。那种她与她父母,玮姨,和我之间的真切温暖的亲情,在布鲁塞尔是不会再有的了。
虽然当初与Ann-Sophie皇后约定时,我便知道送她回去是必然的事,但却未曾料到她的生命会在瞬间发生如此的巨变,这种转变对她这种年龄来说,太难以承受和把握。而她回去以后所要面对的也不是一个轻松的环境 - 皇室因为财政和民心的问题已经压力相当大,而云深的叔叔刚继位就开始和自己妻子闹离婚,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她父母去世,祖父半身不遂,祖母虽然疼爱她,但却要忙于应付内政外务,可能也不会有太多时间和她在一起。
我要眼睁睁看她回那个冷漠疏离又压力重重的篱笼吗?可我又怎么留得住她?
两个月前离开布鲁塞尔时,Ann-Sophie皇后的明言暗示还历历在耳,更何况我对云深没有丝毫的监护权。
我只能看着她离开,束手无策。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通知,下一章会有重大事件发生,云深要捅窗户纸了。
初吻(靖平)
一声隐隐的轰鸣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
我起身撩开窗帘,方才的满天繁星已消失殆尽,急促的雨点箭一般敲击在窗玻璃上,而天际浮动着闪电的白光和滚雷的闷响。
平日在家时,云深最怕雷电,以至于每逢雷雨的夜里都一定要她母亲或玮姨躺在她身边才能入睡。为此,她母亲还笑话她一定是个不孝顺的孩子,怕被雷轰。现在所幸她已经睡着了,但愿不要被雷声吵醒。
我正想着,一声惊喊从隔壁房间里传出。
我急步过去,已顾不上敲门便将云深的房门推开。
从窗帘缝隙中透出的明灭不定的电光里,我看见云深正抱着一个枕头蜷成一团。
我快速走到她床前,俯身下去,把住她的肩:“云深,不怕,我在这里。”
她将脸从枕头里抬起来,一看是我,双手便放开枕头,攀住了我的脖子,一张小脸紧紧贴上了我的面颊。我触到一脸濡湿,分不清是汗还是泪,而她的身体在微微地发抖。
我一手抱着她,一手打开她床前的台灯。
微暗的灯光下,她纸白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恐惧地睁着,双唇哆嗦着唤我:“靖平!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