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磨墨的宫女。”
我大笑起来,逗她:“我要是当乞丐,你还跟不跟着我做小叫花,和我大雪天里去敲人家的门,讨一碗面吃?”
“跟!”她松开手,急急地跳到我身前,双目炯炯地看着我:“要是讨到一碗面,我只喝汤,面都给你吃。”
我看着她热烈认真的眸子,笑不出来了,拉她到怀里,紧紧抱着,声音有些发哑:“那我怎么舍得!”
她扬起脸来,专注地看着我:“那么你保证,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带着我。”
我能给你这样的保证吗,云深?你明知道我们的分离就在眼前了。
但她的那双眼睛让我没法启口。
看她许久,我缓缓说:“好,我到哪儿都把你当小尾巴一样带着。”
是我的心,而不是我的理智,在说话。
她放心而灿烂地笑了,让她背后升起的夏日朝阳黯然失色。
“不许反悔!”她夜莺一样清脆地叫了一声,把脸埋进我怀里。
我收紧胳膊,把她圈在胸前。那些分开以后我们还能再见,你会有你新的生活和角色之类的话,我一句也说不出来。我分不清是不忍对她说,还是我自己不愿说,是我在纵容她,还是在纵容自己。一切都是混乱的,缥缈的,只有我怀中的云深是真实的。
不管前尘,不顾后世,至少在此刻,她还在我身旁,在我怀里。
我听到怀里的小人儿用悦耳的声音在曼曼地念李白的《长相思》: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
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
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然后她轻轻地唤我:“靖平。”
“嗯。”我应着,低头看她。
她窝在我怀里问:“这座城市除了沉积着久远的繁华和战乱,是不是也见证过无数美丽的爱情?”
我看着她星波闪动的眼睛,慢慢微笑着回答:“是的。最有名的一桩恐怕就是唐玄宗与杨玉环的长生殿盟誓。”
“你会像玄宗皇帝一样,为了他的江山牺牲掉爱人吗?”
“不会。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比爱更宝贵。它是永恒不灭的,因为一旦爱了,就会生生世世,永不停息。可它又是脆弱的,一旦失去了,便很难再找回。”
“靖平你爱过吗?”她轻轻攥着我的手指,两只眼睛象星星一样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