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舅舅,我也该去看看你的老师,对不对?不过我已经很明白地告诉她,我不喜欢她。”
“真的吗?她那么好看,你为什么不喜欢?”她眨着双眼,紧张地期许着答案。
我看着她,无言了半晌,从心底里缓缓升起一片暖意,浮到面上,化成一个微笑。我听到自己慢慢回答:“因为舅舅要照顾云深,没工夫喜欢别人。”
她眸子里升腾出的绚丽光彩几乎要将我淹溺。为了她脸上永远有这样欢乐的笑容,我愿意不惜一切。
“可是我做了一件很坏的事,”她的脸色突然变了:“不,是两件。”
“什么事?”我戏谑地问。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对折的信递给我,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说:“这是陈老师昨天让我交给你的信。可我没给你。”
我接过来,继续打趣她:“那另外一件呢?”
她嗫嚅半天,终于嚎啕哭起来:“我偷看了信。”
我忙拍着她一迭声地安慰,直到她止住了泪。
“你想看看吗?”她有些怯生生地问我。
我凝视着她,温然一笑,然后和缓而坚决地将手里的信撕成碎片。我放手,白色的纸片飞花一般乘风逐月而去。
云深看着我,初始惊异,续而欢喜,然后像小猫一样安静地窝在我怀里。
我怕她待久了着凉,要带她回去。
她固执地摇头:“我还没有穿针许愿。玮奶奶说要等到满月的时候才最灵。”
我抬头看天,月出大半,只有些微的云彩挡在旁边。我拗不过她,只好陪她一起等。我用手机给玮姨打了电话以后,便靠着柱子,盘腿坐在地板上,让云深坐在我两腿之间,尽量用身体给她挡住四周的风。她舒服地蜷在我怀里,头枕着我的肩,温软的呼吸有节律地吹在我颈上,纤长的睫毛随着她眼帘的翕动,一下一下触在我面颊上。
四周很静,只有修竹在月影中轻声地摇动,伴着隐约的夏末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