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饭,我一个人做就可以了,不用琪琪帮忙。是哪两位客人呢?”我心里有隐隐的盼望。
“一个是那帮人里的Ryon先生,你上次看到过的。另外一个就是那个长得又好看对人又和气的陈先生。Josèphine 你快点动手做饭吧,他们都饿了。”
“我马上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我放轻手脚,爬上灶台,从墙上的一个小洞向隔壁的餐厅偷偷看去 – 两个男子正坐在一张方桌边,一边吃面包,一边等晚饭的主菜,Ajene在一旁满脸堆笑地作陪。
背对着我的男子应该就是那个长大胡子的Ryon,而正面对着我的,就是我日思夜念的人,靖平。
只离家两个星期,他就好像已经瘦了些,也黑了一点,脸上有些倦色,但一双眼睛仍是神采熠熠,精芒隐现。
靖平,你在这里是怎样过的呢?你有拿上次Ryon他们带过去的腌肉当菜吃吗?平时在家里,你从不让我碰腌肉和香肠,说腌制的东西对身体不好,你自己也从来不吃,可现在……我的心楸起来。
还好,他们现在正在吃的面包是晚饭时刚烤的,还算新鲜,味道也还不错。我拿手抹了一把眼泪,从灶台上爬下来,赶紧开始做饭。
做什么好呢?要可口,又要快。厨房里剩了些新鲜的鸡和鱼,还有洋葱和黑蘑菇。蘑菇和鸡肉加上香槟酒,蛋清和奶油调的酱汁可以做一个香槟鸡脯。再想用洋葱和蕃茄酱做一个靖平爱吃的普罗旺斯海鲜汤,却苦于这里是内陆,没有海鲜,那就用鱼来凑数吧。
主意拿定,我赶紧行动,鄢琪关于伤口不要沾水的嘱咐,我再也顾不上了。
两个菜同时做,香槟鸡却先好。我怕饿坏他们,就顾不得上菜的顺序,让Ajene先把鸡端上去。
不一会儿,他兴冲冲回到厨房:“Ryon先生和陈先生说鸡的味道好极了,他们都很爱吃。Josèphine你的手艺可真好,没你在我可就真是麻烦了。”这时,普罗旺斯“鱼”汤也好了。
我再次爬上灶台向餐厅里偷窥。Ajene已经把汤放上了桌,又殷勤地为靖平和Ryon各盛了一碟。
“好香!” Ryon立即发出一声赞叹。
靖平轻笑着调侃他一句:“你喝慢点,没人跟你抢,大不了我这份也给你好了。这道汤看起来简单,火候却很难把握,很考厨子的功夫。我在很多法国餐馆里都喝过,但味道最好的还是我家里做的。”然后他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
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Ryon睁大眼睛看着靖平:“怎么了?这汤做得没你家做得好,喝不下去了?那就给我吧。”
靖平摇头:“你现在无论给我什么都换不走我面前这碟汤。”
他垂目看着面前的汤碟,又舀了一匙,送到嘴里细品,然后微笑着对Ajene说:“这汤做得真好,很像我家里人做的味道。”他眼中泛起的波光如同此时窗外带着花香的柔和夜风。
我伸手捂在嘴上,泪无声地流了满脸。他说的“家里人”是指我,因为在家时,这道汤从来都是我做给他喝。我多想现在就冲出去,紧紧抱着他,告诉他我的思念和牵挂。可他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只怕会马上送我回家,这样我就连偷偷看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吃完晚饭上楼休息之前,靖平对Ajene说:“能不能见见你的厨师?我想亲自谢谢他。我们很久没吃到这样可口的晚饭了。”
Ajene一楞,又马上满脸堆笑:“厨子已经回屋休息了,我明天再替您转达吧。”
“那就多谢了。”靖平轻笑着,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上楼。
我趴在墙上的小洞前,目送他上楼,直到他修长的身影再看不见。
第二天早上五点,鄢琪还在酣睡时,我蹑手蹑脚起了床。靖平他们六点半时会离开。我想让他好好吃顿早饭再走。
揉面,烤面包,磨咖啡豆,切水果一通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