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完一段我昨日随意编的旋律,我将漱玉小心地放在石桌上,然后对着近处的睡莲池,凝目出神。
如镜的池面上,洁白小巧的莲花疏疏落落,虽无荷花倚风而舞时的风情万种,却也有其亭亭净植的秀丽温婉。每当想他想得难受时,我便会坐在这里,面对一池静水白莲,浮想自己是在北京家中的荷塘前,和他坐在一起。
回到宫里才不过几天,要再熬过几周才能见到靖平,这该是怎样漫长的煎熬。但当真见了面,又该如何?我该怎样洗刷自己带给他的耻辱?
“这曲子很好听,但是里面的离情别绪太重,弹多了怕是要伤神劳心,对身体不大好。不过也不知道你在想的那个人是不是我。”拂过耳畔的微风里居然有我日思夜念的声音。
我一定是最近失眠得厉害,以至于出现了幻听。但我仍忍不住回头,向我身后看去。
七月的暮阳暖风里,站着白衣微笑的靖平。
作者有话要说:云深虽然已经成熟坚强很多,但她的个性使她如论如何也不会成为女金刚,因此她反击Matilda的方式表面上并不激烈,但却是坚定而有效的。
我说过他们这次只是小别哈,这不只分开几天,靖平就追过来啦。:D
晨骑(云深)
我不但有了幻听,还出现了幻视吗?我下意识地抬手将指尖放在齿间想咬醒自己,却被眼前的人一手抓住了手腕,紧紧攥进了怀里:“小傻瓜,你要干什么?你没做梦,是我。”
我紧闭着双眼,死死抱着他的腰,深怕一睁眼他就消失了。
“好啦,好啦,宝宝你听话,松松手,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头顶的声音低磁而温柔。
我松手,任他捧起我的脸细细地端详,而我则梦游般地看着他。靖平,真地是我的靖平。
他专注地看着我,拇指在我颊上轻轻摩挲,温煦的目光里渗出痛惜和凝重:“才分开几天,怎么就瘦了?”
我猛然回过神来,赶紧把头埋进他怀里,躲避着他的目光:“想你想的呀。”
他一手环着我的腰,一手在在我头上轻抚:“小家伙,说谎可不好。你一天只让我跟你通两次话,也不让我用视频看你,哪有半点想我的样子?”
“我是怕打搅你工作。好了,好了,才见面就忙着埋怨我,你肯定是不喜欢我了!” 我借着发嗲来掩饰心虚。
他搂着我,静静一笑,轻轻说道:“在为戒指的事情心烦是不是?”
他果然是知道了,不然不会不顾手里的工作,提前几个星期赶过来。我又连累他了。我鼻子发酸,把脸藏在他怀里,不让他看我眼眶里马上快要抑不住的眼泪,努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仍是轻松欢快的:“我才不烦,现在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我可没时间去管那些闲言碎语。只要你明白我就行啦。”
他果然是不甘心,扳着我的肩要看清我的眼睛。我一急,双臂圈了他的脖子,将面颊凑上去,主动吻在他唇上。
他不再坚持,抱紧了我,深深吻进来,热烈痴缠,不顾一切。
靖平,我的爱,我该怎么保护你?
一阵轻轻的咳嗽打断了这个吻。我赶紧从靖平怀里挣出来,抬头一看,祖母的女官正泰然自若地站在我们面前。
“公主殿下,李先生,太后陛下请你们过去用晚餐。”女官对我们屈膝行礼道。
晚用过晚饭后,靖平就一直忙着应酬我叔叔Félix。他向靖平大谈自己对赛马场和饮食业的投资计划,言下之意是邀请靖平投资入股。我叔叔并无精明的商业头脑,但靖平始终面带笑容,耐心礼貌地应对。我不由得为我的家人感到窘迫。
“Gisèle,你累了是不是?先回去早点睡吧。”正在与Félix叔叔交谈的靖平忽然对我说。他看着我,满目殷殷的关切和柔和。此时的我一定满脸沮丧和倦色。
也好,反正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再有时间跟靖平单独相处了。我吻了吻祖母,再看靖平一眼,然后离席回到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