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并没有改变她和我之间的关系。我从西藏回来在家养身体的这段时间,她时时都来看我。在我面前,她仍是原来那个善良关爱,仗义不拘的鄢琪。我朋友不多,但其中有了一个鄢琪,已让我没了遗憾。
想想鄢琪的情感经历,我的爱情已经太幸福。我必须要把自己拉出来,我不能毁了靖平,也毁了我自己。
下午时,祖母在午睡,靖平一早去了公司,我脑中有些昏沉,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又睡不着,便起身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起云池上的点点水光出神。
六月的晴空下,一池碧水温软宁静,微微和风带来一股清润的暗香。是宜园里的荷花开了吗?
这座荷塘,无论我置身何处,对它总是念念不忘。因为在这里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挚爱 - 靖平。而这座荷塘边,也留下了无数我和靖平的脚印和笑声。靖平和我姨母第一次相见就是在荷塘边吧?这荷塘边也有他们爱情的印迹吗?
唉,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个来?我猛地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摆脱掉这念头。
不想荷塘了!今年夏天园子里的植物开花的特别多,赵伯肯定忙得不行,要照顾夏天的花草,还得开始给雪香阁里的梅花扣水,真是辛苦他了。不过梅花这植物,需得一年四季的照料,冬天里才会盛放如雪,让人一季寒冬都不觉冷清。以前曾和靖平在无风的冬夜里,揣着一个暖手炉去雪香阁看梅花。静夜月下的新梅正是应了那句“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疏影,她不就是梅花吗?
又来了又来了,你是怎么回事?我恼起自己来,往自己大腿上重重拧了一下。
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我赶紧整整衣物坐好,定定神,然后说:“请进。”
玮姨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
“玮姨。”我对她笑笑。自从这次回来,我对她的称呼便从“玮奶奶”变成了“玮姨”,这也代表着我和靖平之间关系的改变。
“我让厨房炖了虫草枸杞汤。喝一小碗吧。”她把托盘放在我面前。
“您把我当成林黛玉了。”我跟她打趣。
“林黛玉也没你现在这样弱。”她略带忧心地看着我。
我不想让她担心,便听话地端起了碗。
等我喝完,她拉了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自己一个人坐在窗边想什么呢?”
“没什么呀。”我突然心虚起来。
她微微一笑也不再问我,等我喝完了汤,便跟我聊起天来:“待在家里养病哪都不能去,有没有觉得闷?”
我笑道:“您也不常出门,不也不觉得闷。”
她轻轻摇头:“我在这家里过了半生。这家里角角落落里的回忆对我来说远比门外的新奇热闹来得珍贵。我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
我有些惊奇:“有怎样的回忆呢?”
据我所知,玮姨年轻时很早便孀寡也没有自己的子女,之后就从苏州搬到北京,一直和靖平的父母住在一起,替他们料理内务照看靖平。她最美丽的青春和爱情的回忆应该在苏州,而并非北京。
她静静微笑:“你真想听玮姨的故事?也好,今天下午天气不错,又安静,是个讲故事的好时候。”
玮姨的声音轻缓低柔,如同此时窗外潋滟的水光里,槐花的轻絮飘忽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在前面的时候,云深和靖平热火朝天地激情了一把之后,微咨妹妹还是疑惑云深到底有没有对他们的爱情产生信心。我不得不说微咨妹妹的眼睛很尖很尖,我埋的一条暗线被你看出来了。当时我是从靖平的角度来叙述,所以没有写云深的心理。她现在真实的心理状态是理智上已经完全接受了靖平过去的恋情,感情上也是90%接受了靖平有过旧爱的事实。剩下的这10%就是那种偶尔会在心里冒头的小妒嫉和别扭。其实这并不严重,因为人的感情转变不是拧水龙头,说关就关上了,要随着时间逐渐淡化,自己会慢慢好起来。但是云深却把自己这种偶尔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