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她微微汗湿的额发,毫不犹豫地说:“一定会的。”
撅起嘴,苏蕴宜“哼”了?一声,拖着尚且绵软的嗓子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都说男人在床榻上的话作不得数……你做什?么?”
裴七郎忽然轻轻放下她,端坐起身,一双先前?燃烧着火焰的眼眸此刻火消烟散,一如平时那般,他深深地看?着她,竖起右手?三指,“我对天发誓,三年之内,必能使苏蕴宜为我正妻,我终此?一生,亦只有她一人,若有违背此?誓,地下亡母魂魄不安,我亦不得善终!”
苏蕴宜是不信什?么誓言的。
……这还用问么?人生在世,跌宕起伏,诸般波澜境遇,又岂是随口而出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定论的?那些口口声声非卿不娶的公子王孙们,转头就?另娶贵女,这样?的例子她还见?得少吗?
可那都无妨,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善人,无非彼此?妥协利用罢了?。
在被裴七郎抗下马车,扔上?床榻这短短一段路的时间,她就?已经?想通,决意不再和他硬碰硬。只作出一副顺从姿态,迷惑住他,待人离去,她再行脱身。
可纵使如此?,看?着他此?刻肃穆认真的神?情,苏蕴宜仍不免心摇神?曵。
她想:至少这一瞬间,他是真心的。
眼中不自主地涌出泪水,苏蕴宜忙抹着脸,转过身。裴七郎贴上?去,将下巴抵在她肩头,“怎么了??”
苏蕴宜吸着鼻子,闷闷道:“你拿自己发誓也就?算了?,怎的还要连累婆母?”
听她口称“婆母”,裴七郎忍不住笑了?,“我自信绝不会违背诺言,谈何连累?”
擦掉眼泪,苏蕴宜回过身去,捧住了?裴七郎的脸,一字一顿认真地道:
“那我等?你从建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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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七郎要赶回建康,本不能在吴郡久留。他掐着时间,哄了?苏蕴宜入睡,硬是陪她过了?一夜,翌日清晨才?悄悄起身。
庭中亲卫们早已准备妥当,姚子昂见?他推门出来,连忙迎上?前?去,“郎君。”
裴七郎食指竖在唇前?,朝屋里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关了?门,直走到庭院中,才?出声道:“找几个人看?着苏女郎,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她出门。”
姚子昂正要应喏,却见?他家郎君蹙着眉头,似是百般纠结地说:“可我答允了?她每十日可出门一趟,不好直接反悔,你届时便找借口驳回去,她若要什?么东西,你尽管给她买。”
被安排了?一桩难办的活计,姚子昂心里直叫苦,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是。”
“还有,去找两个侍婢来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