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江王府屋顶的琉璃瓦都仿佛失了颜色,被压在乌云下?默然看着她们?远去。

而再回苏宅,又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

苏蕴宜和苏七女各自回了自己院子中,先?指了桃叶带莲华先?去安顿,瞥见倚桐正在门口探头探脑,便?走过去,“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叫你盯着苏蕴华那头,她可还安分?”

“长女郎已?被家主放出来了。”倚桐低声说。

“这么快?”

饶是苏蕴宜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也没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迅速。

倚桐说:“奴婢细细打?听了看守的婆子,说是长女郎的院子忽然走水,家主慌忙赶去,却?见到长女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立即便?下?令解了长女郎的禁足,还斥责了夫人。”

“那火势大不大?”

倚桐摇摇头,“不大,家主带着人过去,几下?就给扑没了。”

“我就知道,家里这几个?女孩儿?,父亲最疼爱的还是苏蕴华,想?彻底扳倒她,到底没那么容易。”苏蕴宜面色不由渐沉,对上?一脸关切的倚桐,她又笑了笑,“怕什么?敌不动我不动,她若出手,必有破绽,你还怕我对付不了她么?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倚桐也笑道:“倒还真有,虞公子给女郎的回信来了。”

她说完起身,从多宝架上?取下?一只匣子来,里头除了一封书信,还有一支荷花。过了这些时日,花瓣自然已?经凋零枯黄,可匣内依旧氤氲着淡淡荷香。

“虞越邀请我明日去游湖赏荷花。”

倚桐一下?激灵,“不会又是长女郎的设计吧?”

苏蕴宜失笑,“这回是真的。”

虞越不知从何?处得来一张描金笺,上?头是他端正秀挺的字迹,认认真真写?着:菡萏立清塘,风来暗送香。玉颜羞照水,欲语向斜阳。六月十三,明月湖畔,虞候卿至。

倚桐小心翼翼地问:“女郎,你去么?”

“自然要去,为什么不去?”苏蕴宜缓缓将信笺折起,丢回匣子中,“在吴郡城中挑挑拣拣这么久,不也就碰到这么一个?各方面都尚可入眼的?我自当给他颗甜枣,也是继续考察考察。”

“可是……裴七郎那头……”

苏蕴宜手上?动作一顿,脑中闪过裴七那双含笑的、深邃而带着审视的眼睛,他的低语在耳边响起:“不是叫你待在家中乖乖等我?”

“你便?是化成了灰,化成了骨,我也能一眼认出。”

莫名打?了个?寒颤,苏蕴宜故作镇定?道:“怕他作什么?如今淮江王蒙难,他多半正忙着落井下?石、争权夺利呢,哪儿?功夫管我的事?”

“再说,就算被他知道了又怎样?”贝齿轻咬下?唇,苏蕴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委屈,“他难道,还能娶我不成……”

“女郎……”倚桐抬眼望去,却?见苏蕴宜面色已?然如常,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失落只是错觉而已?。

“备好钗环衣裙。”苏蕴宜起身道:“明日我要漂漂亮亮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