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站在窗外,恰好……看到了青黛下药。”

苏俊撇了撇嘴,虽未质疑,但怀疑不悦之情已经跃然言表。

“这便奇怪了,长?姊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青黛下药,青黛又坚称自?己只放了首乌藤,若此?言当真,也就是说在青黛放首乌藤之前,那砒霜就已经在长?姊的?汤药中了?”

苏蕴宜“嘶”地倒抽一口冷气,惊疑道:“莫不成,长?姊院中还藏了一个心思歹毒之人?”

“给我查!”“砰的?”一声响,沉重的?沉香海棠花几?也随着苏俊的?恼怒一掌而微微战栗,“掘地三尺也要查个明?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我苏氏兴风作浪!”

眼见事情彻底脱离掌控,苏长?女也是战战兢兢,她犹陷在迷茫恍惚中,搞不明?白简简单单一桩苏蕴宜指使丫鬟给自?己下毒的?案子怎的?变得这样复杂。直到苏俊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她小心跟上,却见苏蕴宜走在自?己前头,忽而一个回身,嘴角浮笑,无声道:“你完了。”

当夜,为了此?事,整个苏宅都被?惊动,各处角落都被?仔细搜检了一番,两位涉事女郎的?院子更?是重中之重。其中苏蕴宜的?院子确实还剩有首乌藤,数目与登记账目都对?得上,其他各处被?骤然翻出的?腌臜物件也不少,只是始终不见有人暗藏砒霜。

还是最后,有眼尖的?下人注意?到苏长?女院墙下一株原本开得正盛的?紫薇突然枯死了,树根底下的?泥土却还是湿的?。

既已枯死,何必还要浇水呢?

那人留了个心眼,悄悄上报,最后刘大夫过来细细检验,确认这株紫薇是被?浇了砒霜。

“怎……怎么可能?”

那抔土连同紫薇枯死的?根系一同被?掘出,送到苏俊面前。他也只是瞥了一眼,抬手?命人退下了。

他看向跌倒在面前,脸色惨白的?长?女,她还在苦苦挣扎,“父亲!不是我贼喊捉贼,是苏蕴宜!她故意?设下陷阱就等着我往里头跳!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蓄意?构陷姊妹,事发?依然不知悔改,我怎么生出这样的?东西?”苏俊疲惫异常,抬手?按住了头。

“夫君切莫动怒。”尘埃落定,陈夫人方才现身,一面给苏俊揉着太阳穴,一面轻轻道:“孩子顽劣,咱们做长?辈的?耐心教导也便是了。”

“孩子?眼瞅着就是要嫁出去的?妇人了,还要我们做父母的?怎么教?”冷哼一声,苏俊起身,漠然地看了眼长?女,径直向外走去,“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只一条,务必镇住家中这股钻营邪道的?歪风!”

“是。”待苏俊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陈夫人才缓缓起身,看着眼前这个仗着嫡长?身份,处处与自?己作对?的?继女此?刻萎靡在地,只觉心头说不出的?快意?。她嘲弄道:“走吧,苏长?女郎。”

“回去闭门思过,等你嫁去王家那天,再出房门……哦,前提是王氏不曾来退亲的?话。”

一想?到可能会被?琅琊王氏退亲,苏长?女又怕又怒,眼中的?恨意?几?乎快要淬出毒来。

以她的?出身,纵使被?退婚,也不至于就如何,可若再想?找一户不逊于王氏的?门第,却绝无可能了!

“啊”的?尖叫一声,苏长?女抓起花几?上摆着的?青瓷瓶狠狠掼向屏风,瓶底残留的?水渍溅到屏风上绘的?那幅洛神神女的?面容在破裂声中斑驳,只余一双含情目嵌在木框间,嘲弄地注视着满地狼藉。

收回目光,隐于暗中的?苏蕴宜转身道:“走吧,她也不过如此?。”

倚桐小步跟在她后头,“女郎,不进去同长?女郎说话吗?”

“说什么?得意?地向她炫耀,描述我是如何提前把砒霜煮进首乌藤中,又如何吩咐你们日?日?浇药,才叫那株紫薇死得恰如其时的??”

“我才不做那样的?蠢事呢。”扯了下嘴角,苏蕴宜轻蔑道:“让敌人永远保持糊涂,对?我才最有利,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