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仍高呼三声杀贼。”
……
“你如今三十五岁,年过而立,回望北境,竟已离家二十二载。”
裴七郎的声音消散时,褚璲,这一个健壮如虎熊,刀斧临头依旧泰然处之的汉子,眼目已然猩红。
良久,他忽然仰天长啸,大吼:“爹!娘!二十二年了,我竟还未能替你们入殓修坟,是儿子不孝!”他猛然向北跪倒,以头抢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伏地长哭不起。
裴七郎静等了一会儿,从侧面将他扶起,郑重道:“褚君,当年北境故人,皆以天地为棺椁,日月为连璧,静候我等收复故土,以羯人之血祭奠山河。”
褚璲再抬眼,目光炯炯,他抱拳问:“不知郎君尊姓大名?”
“在下裴七,幸会褚君。”裴七郎亦拱手道。
苏蕴宜在一旁,看裴七郎和褚璲两个相谈渐欢,很快便开始称兄道弟,一个叫他表字“珩章”,另一个则唤起了七郎。尤其是褚璲听说裴七郎竟是募得粮食,将要前去京口赈灾时,更是大为羞愧,再三向裴七郎道歉,并拍胸脯保证京口城中所有流民都会听奉裴七郎的差遣。
裴七郎则一本正经地表示:“在下募粮救人,只为救民于水火,并不欲取丝毫名利。”
褚璲果然更加动容。
在旁围观的苏蕴宜:“……学到了。”
褚璲的目光落到一旁的苏蕴宜身上,忽然眉头一皱,“七郎可是要携这位女郎同去京口?”
“是又如何?”裴七郎也回头看了眼不明就里的苏蕴宜。
叹息一声,褚璲道:“七郎有所不知,京口太守朱化,荒淫暴虐,京口城中但凡有姿色而无人庇佑的女子,大多都难逃他的魔掌,尊夫人如此容貌,若被那朱化看见,恐生诸多风波。”
裴七郎看着苏蕴宜,眸色沉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苏蕴宜忙跳脚,“我是他表妹,我姓苏!才不是他夫人!”
褚璲一怔,当即拱手致歉,“对不住,苏女郎,是褚某失言了。”
裴七郎却敛了目光,又问:“敢问珩章,那朱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眼见两人再度认真交谈起来,苏蕴宜听得无趣,干脆转身去找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