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然,当即遣人送信入城。莫约一个多时辰之后,使者?回?来?了,身后却不见范宁的身影。

使者?道:“那范宁很是警惕,再三盘问了我,又推脱说两家?虽私下有免战约定,但终究分属两国,不便相聚。”

石安国看?向公仪老?头儿,公仪老?头儿这才点了点头,取出一封开口的信,“这是他们太傅魏桓写给我们六殿下的信,你只同他说,若不肯出城商议,我们立即打道回?府,改明?儿战场上相见。魏桓那里,他自去交代?。”

使者?又匆匆而去,这一次,身后多了范宁和二十来?个亲卫。

这么几个人,在石安国眼中必然翻不出什么风浪,他亲自出迎,“范太守,久仰大名。”

为首的范宁沉着脸向他一拱手,“大殿下。”

有些出乎意料的,这个范宁看?着年岁不大,莫约三十不到的样子,生得高大魁梧,行走时虎虎生风。

可惜,内里却是个草包。

这么想着,石安国将?范宁一干人等放进了自己营帐中。

范宁的脸紧绷着,显然被?要挟着出城导致他心情不是很好,对上石安国也没个好脸色,“不知大殿下非要我亲自出面,是想谈些什么?”

“范太守莫恼,终究你我两家?此前只是通过魏太傅转达讯息,未免出了纰漏,我们殿下这才想请范太守当面一聚。”公仪老?头儿笑呵呵地道:“不知建康此后还有没有密旨送与范太守?若有,咱们也好互通一下有无。”

“没有。”范宁冷硬地道:“我曾同我们陛下发誓,会?在七日之内出兵解襄阳之围。如今约期已到,你们那里若还?是攻不破城,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

石安国猛地起身,又被?公仪老?头儿按下,他面不改色地道:“范太守何必如此?太守既然拜托魏太傅与我们六殿下私下和谈,想来?也是不愿麾下将?士平白受死,如今又何必说这样的气话呢?”

范宁的脸色略微和缓了些,“可我若迟迟不动兵,陛下非要治我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不可,我又如何担待得起?”

“其实,以范太守之能,时至今日,尚且只屈尊居于一个区区太守之位,何其可惜?”公仪老?头儿意有所指地问:“魏太傅可曾向范太守许诺过,事成之后的报酬?”

范宁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咳嗽了一声,“某只想保全部下们的性命,高官厚禄什么的,不作?他想。”

石安国听着,眼中掠过一丝不屑。而公仪老?头儿嘴角笑意愈深,“锦国皇帝不识人才,这才委屈范太守居于边境小郡,我们大殿下却是惜才之人,不知范太守可曾想过另谋高就?”

来?竟陵的路上,公仪老?头儿便与石安国商议过,范宁怕死,怕死之人,多半贪婪成性,若以高官厚禄诱之,说不定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竟陵。

果然,听了暗示,范宁眼中暗光一闪,“先生此言何意?”

“我有一法,既可使太守保全部下性命,又可使太守扶摇直上。只消太守打开城门,迎我等入内,待六殿下攻破襄阳,率大军自竟陵南下,我北羯铁骑踏破建康城的那一日,就是太守封侯拜相之时。”

公仪老?头儿盯着眉头紧锁的范宁,“范太守,你以为如何?”

沉吟间,营帐外有鸣镝声一掠而过,连续三声。

军营中常以鸣镝号令军士,石安国和公仪老?头儿只当是下属所发,并不以为意。范宁一直紧锁的眉头却在这三声鸣镝之后舒然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