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的威胁,福宁心底多了几丝愤恨。
她轻“嗤”了声,喝了一口牛乳茶,喉咙里那口气这才呼了出去。
想起那墨色身影,福宁不由得多嘴道:“话说回来,阿晚,福宁从未见陆大人能高看一个女子。他今年都二十四了,身边无妻无妾无通房,就连那外室都不曾有一个,若你……”
“哐当”一声。
福宁急忙道:“诶?阿晚,你没事儿吧?”
虞晚擦了擦裙摆,扶起杯子,抬眸掩去轻颤声,道:“不碍事。”
福宁继续道:“我说真的,若你对他不反感,真可以相处试试。他人虽无趣了点,可架不住模样好,且我看你的性子与他互补,若成婚,定合适。”
这位陆大人,说起来,福宁把他当做自己半个哥哥,皆因幼年萧皇后总是出宫去探望这位世子爷,宫中无伴,萧皇后怜她年幼,出宫时总会带着她。
一来二去,俩人就熟了。
陆鄞幼年时性子便沉稳老就,整日研读史书,跟福宁玩不到一块去,可福宁才不管那么多!
上树掏鸟蛋,下河摸游鱼,没有她不干的。
渐渐的,陆鄞和福宁相处就融洽多了。
这位冷冰冰的世子爷,年少时那点难得的空闲日子,全都给了福乐公主。
福宁满怀期待的看着虞晚。
虞晚微微垂眸:“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父亲远由未归,虞晚不敢私自应承婚事。”
这么一说,福宁想起了虞家遭遇,顿觉自己有些过了。
父亲流放,兄长去世,阿晚怎么有心思想男女之事儿呢?
微风拂过,虞晚轻咳了咳,她盈盈起身,歉道:“公主慢坐,我去加件衣裳。”
福宁颔首。
离开宫宴后,虞晚让元香元青去取衣裳,自己则寻了处假山坐了下来。
她轻捂着“砰砰砰”的心跳,看着不远处推杯换盏的陆鄞,眼底渐渐泛起酸涩。
她还是做不到堂而皇之的与人谈论他。
依稀记得前世,也是这样的一个夏日宴。
那时她扮作贴身小童随陆鄞入宫赴宴,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后侍奉,看他与邻座贵人高谈阔论,侃侃而谈。
她站得久了,飘忽的眼神直瞄着桌上那一碟蟹粉酥。
肚子有些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虽然极轻极浅,可她骨子里世家女的礼仪教养,还是让她不能自抑的垂眸,羞红了脸。
陆鄞拂袖举杯,一轮换盏过后,自然就要动筷。
他捏起那碟蟹粉酥正要使用,邻座贵人顿时道:“陆大人还是先用银针探探为好。”
这是宫宴的规矩,每桌上也会例行配上一根银针。
陆鄞“唔”了一声,旋然不意,自然的将那玉碟递给身后“小童”,淡淡道:“试。”
永宁伯看这奴才试菜的行为,暗忖陆鄞家世优渥,自幼矜贵,习惯成自然,倒也理解。
虞晚接过那蟹粉酥,心满意足的尝了一块,然后沉了沉嗓音,遮去女声道:“世子,这没毒。”
陆鄞眉梢动了动,唇边勾起淡淡笑意,又递过去一碟栗子糕,道:“再试。”
几番试菜下去,虞晚很快就吃饱了。反观陆鄞那边,银箸动也未动,一直饮酒。
永宁伯满饮一杯后,瞧着这试菜的架势,不免哄笑:“啧,想不到陆大人翩翩君子,爱吃的竟是些姑娘家钟意的甜食饼点。”
陆鄞捏着酒杯的手轻轻摩擦杯缘,不做解释,淡笑了声,算是默认。
起身更衣时,他偏头睨向虞晚,四目相对间,虞晚呼吸一滞。
男人因酒醉,狭长的眼尾都染上了一抹风流的红色,那流露出来的戏谑之意,和永宁伯刚刚的话,她一下子就明白,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扶我。”陆鄞哑声道。
虞晚顾不得娇羞,顿时认真扶着他手臂,宽大的袖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