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纷纷躬身行礼:“见过陆大人。”
陆鄞随意扫了眼,微微颔首。可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细微的,熟悉的香气。
陆鄞微蹙眉心,盯着一拿帕子的差役,冷声道:“哪来的?”
差役一怔,手里的帕子吓得掉在地上,露出漂亮的梨花图案。
差役哆嗦道:“回大人,街,街上买来的……”
陆鄞脸色彻底黑了下去,抬步便朝外走。
晚晚从来没给他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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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末刻, 陆鄞弯身上了马车。
上午瞧见那帕子时,他本想去街上找虞晚,可有线报说有人在韶山见过那老巫, 陆鄞上堂传讯又忙了一日, 直到此刻才脱身。
马车缓慢的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辚辚之声停在了城郊。
许??办事很麻利,新租的房屋就在虞晚对面, 十步道的功夫就到了。
马车停稳。
“世子。”外面传来李忱的声音。
陆鄞掀开车帘,习惯性的看了眼虞晚的住处, 这一看,就顿住了眼神。
纱帘被银钩拢起,楹窗内光线柔和温暖, 一男一女的影子落在光影处, 矮的是虞晚, 高的是许??。
她侧着身子,几缕柔软的发丝勾在耳后, 露出弧度美好的侧颜,月胸前的玉佩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着, 温驯白皙的眉眼带笑,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执杯。
这样简短的一个画面, 曾是她无数次在夜里做给他的, 如今她仍旧做着这些事儿,只是对面的人已不是他。
陆鄞那冷硬惯了的心肠, 一时又触动了几分。
他下车, 信步走近了些。
窗内, 许??心疼的抢过水壶, 口吻略责备道:“阿妤手受了伤,倒水这样的事儿还是我来。”
虞晚摸了摸鼻尖,柔柔笑了。她样子生的温婉,笑起来都是安安静静的。
明晃的灯火下,那双细嫩,不沾阳春水的指尖上布满了红色的针眼。
陆鄞深吸了一口气,蓦的就想起白日那差役的帕子。她今日应该去街上卖手帕了吧,他刚来这里时,就看见门口那一小筐绣好的手绢。
传闻老巫算一卦要五十贯,虞晚身无分文,这样一条帕子一条帕子的绣下去,她要绣到何时才能攒够贯钱。
是他不好。打着疼她的名号,却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她就这么一个人守着这个小屋子,过的甚至还不如他府里一个丫鬟。
可偏偏就这么懂事的不像话,坚强的让人几乎忘了,她曾是一品太傅府里众星捧月的嫡女。
陆鄞第一次认识到,他好像从来没给过晚晚她想要的。
那夜在船舫里,她伏在自己膝上求他的时候,又是抱了怎样卑微的心思。
被他拒绝后,自己偷偷哭了好久,可也没同他吵架,只是蔫蔫的,沉默的不同他说话而已。
陆鄞自问,若是他家道中落,跌入尘埃,他做的,不会比晚晚更好。
“夜深了,大人回吧。”虞晚浅浅笑,走着去替他开门,显然是送客的架势。
许??眼底心疼,心里更是不舍得离开这个屋子。
他曾给她的贯钱,她通通不要,偏偏要靠自己。
这样的阿妤,乖的让他心疼,想保护她。
许??温声问:“今日在街上,可还顺利?”
在他的潜意识里,阿妤这样乖巧,纯良,说话声音都不大一下的人,他生怕她遇上难缠的客人,被欺负了去。
被许??这么一问,虞晚想起今日街上那怪异的男子,说他买帕子吧,他不买,却偏偏在一旁看着,还吹口哨。可索性,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待一会儿就离开了。
虞晚笑了笑,腮边露出两个梨涡,她道:“没事儿,大家都很好,帕子很快就卖出去了。还有两个衙门的人来照顾生意,想来是大人的授意,多谢大人。”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