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微微蹙起,知道是比琴,本想着故意掐断琴弦,这下轮到她的琴是长相思,便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动先帝所赐之物。
不远处,影壁旁的太子殿下注意到她微皱的小脸,唇边微微勾起。
身后李忱快步赶到,匆匆在他身边耳语几句。陆鄞喉结滑了滑,淡淡“嗯”了声。
虞晚既不能毁了琴身,便只能草草敷衍一曲作罢。只盼着她这般明显敷衍的琴声不要再被选中。
七位姑娘都登台献艺后,还剩一人,虞晚蹙眉,那位姑娘方才还在的,好像是衣裙不小心弄脏了去更衣,怎么这会儿人不见了。
扶桑姑姑附耳至萧后身边后,复又转过身:“通过第二轮选试的有陈穗,石云,虞晚,戴月。恭喜四位姑娘了,今儿笔试一天姑娘们也都累了,皇后娘娘早为姑娘们准备了落脚之处,今夜就请歇在宫中,待明日太子殿下亲赴坤宁宫终选。”
虞晚眼眸微敛,起身开口:“扶桑姑姑,与我一组的那位姑娘还没来,这样是否不公平?”
扶桑早得了陆鄞授意,此刻不紧不慢道:“二姑娘,与你一组的钱姑娘方才更衣不慎池边脚滑落水,娘娘已安排太医去看,按规矩,她已不具备资格了。”
虞晚薄唇略张,小手捏了捏帕子。
好好的大家闺秀怎的就突然落了水?
萧后瞧着不远处自己的怨种儿子,心中微微叹气。眼下虽是盛夏,可池水到底沁凉刺骨,那钱家姑娘身子娇弱,免不得自己要多送一些补品过去。
只是不知她与太子这般放水,这破镜的姻缘,到底还能不能落在他身上。
等待明日太子殿选的姑娘们被自家婢女及引领的宫人搀扶着相继而退。
虞晚心神未定,满脑子都是落水的钱家姑娘,怎的偏生这般不巧,怎的就赶在了和她比试的节骨眼。想来想去,她也大致猜到了七八分,应是陆鄞做的手脚。
她微微苦笑,强扭的瓜不甜,这又是何必,平白无故连累了旁的女子。
女子行世极为不易,虞晚心中愧疚,脚步顿了顿,开口道:“姑姑可否引我去瞧瞧那钱家姑娘,盛夏落水,只怕是要染了风寒。”
教引姑姑深知虞晚在坤宁宫那位心中的地位,因此是无有不应的,顿时赔上笑脸:“姑娘心地善良,自然是极好的。姑娘您这边请。”
宫苑深深,待虞晚瞧完钱家姑娘后,外头已见暮色,霜白的月华自窗边倾洒而下,廊下宫灯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教引姑姑手撑着灯笼走在前,两人顺着影壁缓缓而行。
忽闻风声涌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肃杀,紧接着便听见大地震颤,草木唰唰作响。
“抓刺客,抓刺客!”锦衣卫的声音响彻寂静宫苑,黑靴哒哒,伴着霜白剑光,犹如一条银色长龙,自远处披靡而来。
虞晚“心神一滞,教引姑姑忙小步走回来护在她身前,心虽是慌的,可到底是宫中积年的老人,语气仍旧带着沉稳:“姑娘莫急,这附近都有锦衣卫,我们去最近的房间躲一躲。宫中不常有刺客,想来会平安无事的。”
虞晚颔首,眼下避险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不知这刺客是何来头,竟然敢在宫中如此行事。
两人低头前行,冷不防草丛窜出个黑色人影,回神后,一股凉意便横在了脖颈间。
虞晚瞪圆眼眸,还未出声,教引姑姑便喊出声,刚发了个音,刺客手起刀落,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倒在虞晚眼前。
肺腑涌起酸涩,直冲喉咙,虞晚控制不住的弯下身子干呕。
晋王一身破败囚衣,手持着长剑,眼神凶狠道:“闭嘴,再多说一句本殿杀了你!”
虞晚身躯控制不住的颤,脚踝酸软,站不起来,只得无声点头。
旧部低声问:“殿下,现在咱怎么办,方才那妇人喊了声怕是已经惊动了锦衣卫,不多时便要来人了,这女子怕就是个宫女,当不了筹码,不如杀了!”
“杀”字方落,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