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得极不安稳,极为难受,唇边溢出句梦呓,猫崽一样,又轻又浅。
小姑娘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小手不安的动了动。
这般微妙的动作落在男人眼底,那幽深的眸子又黯淡了不知几分。睡梦中都这般依赖他,他却没能护好她。
陆鄞抿起唇线,崩得僵直的脊背终究有了溃塌之势,语气低哑得不成样子:“阿妤,我在。”
似是得到了回应,小姑娘微蹙的眉尖轻轻舒展,只是呼吸间隔处依旧灼热,烫得厉害。
时间一息息过去,终于,一炷香的功夫后,院门处有了动静。
沈少绾一身雪白单衣,青丝系着同色的发带,外面罩着一件苏绸梅纹斗篷,婢女青池拎着药箱,两位单薄纤细的姑娘,踏夜而来。
推开门后,瞥见屋内凝重的气氛,沈少绾顿时明白,虞晚这是中招了。
来时的路上青池都同她说了,侍卫说她下午来探望了虞晚,可那会儿她正同萧烬在太医处研究药方,怎会□□前来。
眼下没心情想这些,沈少绾行至床前,朝他弯身行了一个礼,道了声:“四殿下。”
陆鄞瞥见她行礼的动作姿势,大掌松开小姑娘的手,站起身,清明的语气沙哑得厉害:“有劳沈姑娘。”
沈少绾睨了眼榻上的虞晚,心知她染了时疫,她的血自是能救,只是焉知陆鄞若得知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出卖她。
但医者人心,何况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小妹妹,几日相处下来,她温软黏人,说起话来软绵绵的,一口一个沈姐姐直唤她心坎儿里去。甚至沈少绾还会想,若幼时身边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妹妹,没有阿耶阿娘那些时日,她也不会这么难捱了。
沈少绾回头道:“还请殿下去外间避疾。”
陆鄞颔首,人才刚出了院门,便瞥见院子里那一抹挺拔清秀的墨蓝色织金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