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气得叉腰:“我从来不知哥你居然能这么??嗦,你自己不睡,我也跟着一晚没睡!”
是了,福宁公主的马车就在旁边,这一夜促膝长谈听得她是刻骨铭心。
这还是他那个惜字如金,眼高于顶的陆大人么?!
此时此刻,诚如高傲心硬如陆鄞也有点那么挂不住脸面。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眉眼之间略显尴尬:“大人的事儿,你莫跟着掺和。”
福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话说回来,哥,你就打算一直这么骗着阿晚么?你要知道,一个谎言的开始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要是真到了圆不下去那一天……”
“未来无定数,我只念现在。”陆鄞目光落在那马车的羊角灯上,淡淡道:“不会有那一天。”
福宁还欲开口,便身子趔趄,脸色苍白了几许。
她下意识抬手,抬到小腹时顿了顿,紧接着擦了擦额头。福宁瞥见自己正处在风口处,她不愿再言便准备请安离开。
陆鄞瞧着她做作的样子,若隐若无道了句:“福宁,你近来胖了许多。”
被点名的小公主步伐笨重,她轻咳了声,干笑道:“是么?想来最近夏日,我胃口比较好。”
福宁走后,陆鄞站在原地良久。
真的不会有那一天么?
他又当如何自处呢。
这件事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药,沉在谷底,却也随时可能爆炸在两人。
纵然陆鄞从一开始骗虞晚的时候就反复想过。可他不悔,也顾不了那么多。
月升日落,云露?そ酰?山川河流在秀美如画的景色中步步倒退。
七月初七,圣架回銮,到达长安城已是巳时末刻。
陆鄞先把虞晚送回国公府,叮嘱她乖乖躺在屋里休息后便去刑部上值了,连薛氏喊他用午膳都不闻。
不为别的,就为刑部那位知晓前世今生的老巫。
路过廨房时,李忱前来请示,外面有好几位官员等着求见。
陆鄞敛眉,这帮老狐狸,昭昭白日的,便这般急不可待?
李忱见主子沉默,也对着尴尬的局面猜得一二,圣人走失了多年的皇子竟是养在长安城脚下政绩斐然的朝廷重臣,如此显赫的身份,才华能力,堪堪打破了太子与晋王僵持不下的局面。
如此后起之秀的储位劲敌,那群老狐狸可不是要巴巴的站好队。
陆大人思忖之间,却被一阵饭菜香味溜住了步伐。他皱眉,推门进了屋,那饭菜的气味愈发浓郁。
到了午间散值的时辰,通常大家都会凝晖堂去用膳,可圣人夏苗,宫里的御厨几乎都跟了去,那么宫中剩下妃嫔主子的饮食变成了问题。尚膳局没办法,只得从六部调厨子过去顶着,赵郎中和孙侍郎已经连着带了好几天的饭了。
“陆大人回来了。大人快来尝尝内子做的菜如何?”孙侍郎瞧见陆鄞,满眼惊喜道。
陆鄞敛眉“嗯”了声,走上前睨了眼那食盒,红绿相间,不过是寻常家炒小菜,他淡淡道:“你们吃。”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赵郎中凑笑两声,献宝似的端上自己的食盒,取笑道:“定是孙大人内眷手艺尔尔,没入陆大人眼。大人,你看看我家内眷做的,保证叫你食欲大开。”
这一声又一声的内眷是叫得陆鄞脸色愈来愈沉。
想起家里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他鼻间逸出一丝冷哼:“你家娘子何时去报春楼当差了。”
孙侍郎凑过去瞧了眼,顿时大笑:“赵大人你这是作弊啊,不成不成。”
赵郎中被戳中心窝,将那精致的糕点收了回去,“嘿嘿”干笑了两声。
出门后陆鄞直奔大狱,身后一道黑色影子匆匆追上,而后弯下右膝,行了跪礼,语气沙哑:“世……殿下。”
“回来了。”陆鄞低眉睨了眼地上的李忱。
去了西大营几日,李忱人消瘦了不少,那日接到消息殿下准许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