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边上的陆鄞亦是一怔,这又娇又细的一句大人,仿佛让他回到了从前梨苑的日子。
偌大的蘅芜轩内,他一身冷淡矜贵官服,她一身姜黄色软烟罗曳地纱裙。
他冷着声音唤她虞晚,她娇糯糯的唤他大人。
那段漫长美好的日子里,她用一颗温柔暖意的心,一寸寸将他包裹,也将“虞晚”这两个字刻在他心上。
以至于以后他再想起她,脑海里都是那个灼灼温柔的春日。
两辈子,他栽了两辈子。
要他如何能放下。
空气凝滞,似是没听清一般,陆大人哑声问:“你唤我什么?”
“怎么是你?”两人对视片刻,虞晚也从那媚.药的后劲中清醒过来,声音冷淡了许多。
又是熟悉的,咄咄逼人的语气。
陆鄞放下药酒,喉结滑动:“假山偏殿,你撑不过药劲,昏了过去。”
虞晚这才反应过来,她撑到公主侍卫捉.奸,人赃俱获时,心神再也顶不住,昏了过去。
手臂处那火辣辣的疼,想来是他倒的白酒消毒。
不用想这里定是陆鄞的世安殿,在人家的地盘,她说她想回去,未免有些矫情。
虞晚低垂着眸子,她没法转过身去,便只能闭上眼睛,不与他说话,盼他做好这一切,放她回去。
陆鄞握着她的手,小小软软的掌心,触感没骨头一样细嫩,他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男人的天性,在眼高于顶的陆大人这儿,也没能免俗。
什么眼高于顶,不近女色,只是没能入眼罢了。
果不其然,男人的有意厮磨,虞晚那阖紧的眸子顿时又睁了开,美眸瞪圆,落在两人掌心交握的地上。
微风渐拂,斑驳的树影落在楹窗上,像是被吹皱的湖面。
那两.团雪白松软因呼吸起伏着,那棱角分明的喉结轻轻滑动。
两人无言,可身体却会说话。
这般无声的审视下,陆大人旁若无人的摸了抹鼻尖,低声道:“有些疼,你且忍忍。”
小姑娘剜了他一眼,鼻尖轻逸出个哼音。
白酒浇过后,那一小片几乎也呈现淡淡的浅白色,陆鄞轻轻撒上金疮药,随后绑好纱布。
做完这些动作后,他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不烧了,这才朝外面唤道:“李忱。”
良久,屋子空荡荡的,没有回应。
陆鄞这才想起李忱已被自己赶出来。不多时,外面进来个婢子,是英国公府的家生奴婢,她低垂着头,恭声道:“世子有何吩咐?”
“去把陈大夫找来,再送上来一身衣裳。”
婢女应声:“是。”
虞晚坐起身,语气拒绝:“我不用大夫。”
她惦记着谢云枝和李温的事儿,纵然福宁答应了她,可消息没到耳朵里,她总觉得不踏实。
虞晚手臂撑起身坐起来,动作急,忘了胳膊上的伤,话还未说完就疼的眼圈发酸,轻“嘶”了声。
陆鄞有些无奈,就这么急,刻刻都不想与他共处?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衣,没说话。
虞晚顺着他的目光也低头看去,这一看,小脸也跟着红了下来。
撑着个血迹斑斑的裙子,怕是刚出了世安殿大门,就会被行宫侍卫抓去审讯。
婢子很快就带了大夫前来,一炷香的功夫,望闻问切皆用上派场,大夫拍着胸脯跟陆鄞保证:“郡主只是受到惊吓,身子无恙。”
大夫走后,虞晚盯着那呈盘上的衣裙,小手攥住一块,怯怯的看着他:“你不走么?”
陆鄞看她那防贼一样的眼神,有些失笑道:“你自己能换?”
“能。”小姑娘一口咬定,生怕他反悔一样。
可男人那微微咂舌,不置可否的样子,就好像在说――
就她身上那几两肉,有哪是他没看过,没碰过的。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