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大局落定。
暮色,月影潇潇,树露迷迷。
英国公府,肃安院内,院墙,檐角,影壁,包括堂灯,都高高点起。明亮的灯海,亮如白昼,时不时可见往来端水的婢子。
英国公夫人薛氏眼圈通红,站在陆鄞床前,大夫每剪开一处衣料,她的心便跟着揪上一分。瞧见那血肉模糊,浆紫色的血丝粘在裤料上,她呼吸都困难了。
“怎么,怎么就罚的这么重!”薛氏心如刀绞,忍不住抹眼泪。
那到底是他亲生的孩儿啊!
刘妈妈劝道:“夫人别再熬坏了身子,世子命格贵重,自有神佛保佑,咱们在府上好好养一段日子,肯定会没事儿的。”
薛氏轻轻拭去眼泪,朝大夫哽咽道:“我家鄞哥儿……”
大人额头冒了一层汗,显然这细碎功夫也十分耗费精力。他剪下最后一块布料后,这才起身:“夫人不要惊慌,世子自幼习武,身体健壮。这三十倒刺棍本不算大伤,只是看世子这伤势,应是受完刑罚后又下地行走,多番恶化才导致昏迷不醒。我为世子清理一下伤口,再开上几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