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是思想去过,思想嘛,有风的地方就有它,所以不管是几千年前还是几千年后,都能去。”柳弦安道,“抓紧一点,我们准备降落。”

梁戍包覆住他的手背,一起使力,驾乘着飞鸾没入山最深处。

対面崖上欢呼声雷动,各个村落里的百姓们也甚是激动,可能大家都藏了一个飞往天上的梦吧,现在梦想成真,自然高兴,大家就像过节一样大家纷纷涌向梁戍与柳弦安所居的村落,都想看一看飞鸾。

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梦都。

骁王殿下与柳二公子,本就是各种传说的聚焦点,属于没事干站在街上,都会被编出几十上百册话本的话题人物,更别提现在两人还真的飞上了天,于是又有更多百姓骑马乘车地跑去小桃源里看热闹,将临近七八条路全部堵了个水泄不通,交通乱做一团。

梁昱头更疼了,这到底是两个什么神人啊,怎么在深山老林里都能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白胡子老头们纷纷上谏,还有没有人能管一管骁王殿下啦?

新选拔出的年轻才子们发挥出作用,在朝堂上和老头们据理力争,架飞鸾冲破青空万里,此等浪漫而又大胆的飞行,正是整个大琰繁盛蓬勃的象征,为何要管?

他们说得铿锵有力,为天子换到了短暂的耳根清净,不过为了安抚诸位老臣,梁昱依旧象征性地派出一人,前去劝谏。派谁呢,派宁仪公主。这安排似乎也很合理,因为世间能管得住骁王殿下的人,本身也没几个。

结果宁仪公主第一天上山,第二天就驾乘飞鸾,从这座山飞到了那座山,飞完一次之后尚嫌不过瘾,又觉得眼前飞鸾的朴素外形与它所承载的、无比宏大而又终极浪漫的飞天之梦不甚相符,于是吩咐宫女用轻纱与绢花全新装饰,并且在第五天高高兴兴地飞了第二次,自己也扮作仙女,环佩叮当,手持花篮一路抛洒,还带了名乐伎弹奏琵琶。

百姓看得更加眼花缭乱,耳朵里听着袅袅仙乐,传闻也越发离奇起来。

人更多了。

白胡子老头:“……”

梁昱哭笑不得,差人先将妹妹接回公主府,又将弟弟召至宫中,骂道:“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也不单单是为了好玩,若此物好用,将来也能在战场推广。”梁戍道,“朝中若有哪个老头实在话多烦人,不如皇兄将他送来,我亲自带他飞一趟。”

梁昱与他対视。

梁戍看出対方的意思,拒绝:“谁都行,但皇兄不能试,皇兄身后是整座江山社稷,出不得一丝差池,而且若此事传开,那些老头不得排着队来臣弟家门前变着花样上吊。”

梁昱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天子终究是要脚踏实地的,背负着整座江山,确实没法自由地飞。

各有各的命,也各有各的好。

梁昱为自己短暂的玩心笑了一声,继续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批复奏折。

小桃源中,柳弦安道:“等将来,太子登基皇上退位,我们再带着他一起飞。”

梁戍道:“那时候人都老了,哪里还有力气控制机关。”

“机关是会一直改进的,等我们老了,说不定就只需要轻轻一拨呢。”柳弦安道,“这谁能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