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想办法,将他的肉身给捞出来吧。”程素月往他肚子上丢了块银子,“起来,王爷临走前吩咐过,让你今天把这些全部整理好。”

“今天,要整理这么多?”高林撑着坐起来,四下环视一圈,然后虚伪地抱怨,唉,钱实在太多了,好烦恼。

梁戍一路去找了心上人,将手攥成拳头伸到他面前:“猜猜。”

柳弦安道:“宝石。”

梁戍眉头稍微一挑,屈指敲敲他的脑门:“倒显得我毫无新意,不送了。”

柳弦安笑着握住他的拳头:“要送,给我看看。”

梁戍由着对方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这粒红宝石是他特意从一匣珠宝里精挑细选出的,被打磨得有棱有角,在阳光下剔透美丽极了,具体有多美丽呢,就是假如被自己那嗜美如命的二姐看到,肯定会日日登门讨要的那种程度。

柳弦安果然也喜欢得很,但是又问:“这算不算私挪国库?”

“你们神仙倒是挺讲究这种规矩。”梁戍笑道,“放心吧,不算私挪,我买的,贴了一个月的俸禄回去,下个月我是没银子使了,得靠你养着。”

“我也没钱,我这一路看诊,都没收过诊金的嘛。”柳弦安将宝石仔细装回自己的小口袋里,“不过我可以去问大哥讨要。”

梁戍点头:“好,就这么干。”

作者有话要说:

柳大公子:我也没钱谢谢。

第106章

即便是四万八千岁的睡仙, 也得吃饭,没银子是万万不行的。于是柳大公子当晚便收到了一条奇长无比的日常开支清单。柳弦安站在旁边,一条一条往下说, 我与阿宁所需其实并不太多, 主要是得多养一个王爷, 就显得比较费钱。

柳弦澈莫名其妙,我养你是天经地义, 但骁王殿下为什么也需要由白鹤山庄来养?

“因为王爷下个月没有俸禄了,”柳弦安解释,“他刚刚给我买了一粒很好看的红宝石, 用光了所有的银子。”

柳弦澈:“……”

身为柳氏长子, 他是有责任教导其余弟妹要勤俭恭谦的, 切忌奢靡无度, 可又转念一想,从小到大在这个弟弟过生辰时,自己似乎都没怎么按照他的喜好挑选过礼物, 甚至有好几年都因为在外行医,压根什么都没送,简直忘得一干二净, 便也勉强允了这回,没再批评, 只是头疼地一挥手,打发道:“自己去账房里支。”

柳弦安成功讨得一摞银票,出门就左拐, 全部交给了骁王府的管事, 管事年纪轻轻,何时见过这种大场面, 整个人当场被震得说不出话,结结巴巴地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们王爷有钱,有钱!

有钱也得收。柳弦安在将银票留下后,便心满意足继续回房睡觉。子时,更夫敲着梆子打营房外路过,屋门也“吱呀”传来一声轻响。刚刚忙完军务,并获悉自己已经被斥重金包养的骁王殿下等不到明早,现在就要来证明自己的确物超所值。

睡仙被揉得受不了,扯过被子捂住头,脚又要被握住。梁戍在这方面兴趣恶劣,最爱挑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讨嫌,在外越忙越累越烦心,回家就越想作妖,越想戳一戳怀里的懒蛋。这也就是柳二公子脾气好,又有本事在任何时候都睡得雷打不动别说,一对璧人,配得还挺合适。

柳弦安打着呵欠说:“我梦到苦统领了。”

梁戍问:“梦境好吗?”

“嗯。”柳弦安答,好得不得了,大吉大利,心想事成。

梁戍笑笑,将手臂收得更紧:“那就好。”

神仙做梦,总该是准的。

夜色沉沉,整座山林如同被一大块黑布遮盖,连月光都黯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近期刘恒畅每次在给苦宥看诊时,身旁都有巫医与看守。明明憋了一肚子的话,却始终找不到机会讲,眼看距离木辙所说的日期越来越近,而苦统领的眼睛却还是一丝好转都没有,他心中焦虑万分。白福教的酷刑花样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