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柔软，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与刚才面对姐姐时的温柔判若两人。

何一辰迎上她的目光，心头微凛，但神色依旧沉稳，郑重地点头：“我会的。你放心。”

“记住你的话。”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张薄薄的黑色卡片，轻轻放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推到何一辰面前。

“我知道人性经不起考验，所以我只想告诉你…对她不好，我会要了你的命。”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但眼神的杀意毫不掩饰。

何一辰脸色微变。

文明人的社会，那样一个纤细柔弱的少女，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等他反应，乔新月已优雅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我先走了。”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轻柔，“告诉姐姐，我出国留学了…短期……不会回来。”

她不知道何一辰此刻的真心有几分，但在这个世界，有时候真心并不重要。

只要有足够的手段和威慑，假意也会被束缚成永恒的伪装。

不管他最初是为了什么接近姐姐，即使只是装，他也要装一辈子，装得天衣无缝。

只要姐姐能幸福、平安，就够了。

乔新月拉开包厢厚重的门，走了出去。

温暖的走廊灯光下，她一眼就看到了斜靠在对面墙壁上的那一道熟悉身影。

傅青彦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

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他俊朗却透着疲惫的侧脸。

他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过头。

目光穿过飘散的烟雾，落在了门口穿着白色连衣裙、神情淡漠得如同月光下冰雕的少女身上。

“聊聊？”傅青彦将还剩大半截的香烟摁熄在旁边的灭烟柱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乔新月平静地点了点头，跟上了傅青彦的脚步。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在她前方，宛如一道沉默而压抑的屏障。

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唯独傅青彦……她留了几分余地。

乔新月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也许是他第一个帮助她，带她逃离那片黑暗吧！

最后，姐姐留在了傅氏，她更没有理由动手。

她知道，她的姐姐需要一个保护伞，傅青彦会好好对她姐姐的。

两人沉默地穿过长长的、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一直走出了灯火辉煌的紫宸酒店大门。

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

“乔新月……”傅青彦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声音在夜风中带着几分自嘲的、冰冷的笑意。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也许是预感到了即将彻底的失去，傅青彦的大脑此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巧合，如同拼图般在他脑海中迅速连接。

“当年的顾悠悠回来，报复了顾城铭和谢钰西，那我呢？”

他猛地转过身，瑞凤眼里翻涌着被欺骗的痛苦和锐利的审视，他死死盯着乔新月的眼睛，“我只是你的踏板吗？”

乔新月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很淡。

她并不打算向他解释前世那些荒诞而痛苦的纠葛。

傅青彦和楚逸不同，他的脑子聪明得多，一旦给他线索，他绝对能顺着蛛丝马迹查到更多她不愿揭露的真相。

所以，她只会告诉他，他所想的那个答案。

“为什么？”傅青彦像是被这个“嗯”字彻底击溃了最后一丝幻想。

他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拔高，带着破碎的颤音，“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解释，哪怕是最残酷的。

乔新月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那双曾经让他沉溺、此刻却冰冷如霜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

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