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铭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我要你帮我把身体里的那个灵魂弄死…现在！立刻！马上！”

再也无法忍受那种随时可能被替代、被抹杀的威胁感。

枪口纹丝不动地顶着乔新月的太阳穴，顾城铭的目光一刻不敢从谢钰西身上挪开。

鬼夙脸色铁青，强压下被命令的怒火和身体的剧痛。

他随手从怀中抽出一张画满诡异符文的黄色符纸，看也不看，直接扔给顾城铭，“贴在眉心，我现在帮你解决。”

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谢钰西站在原地，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只有那双淡金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眨不眨地锁定了顾城铭扣在扳机上的食指。

以及那紧贴着乔新月太阳穴的、冰冷漆黑的枪口。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在这一刻浓郁到了极致。

顾城铭左手接过符纸，目光从谢钰西身上扫过，命令道：“你，退后…”

他若是贴了符纸在眉心，必定会遮挡一部分视线。

这只是以防万一。

谢钰西眼中涌起一层层的寒冰，他盯着顾城铭的手中的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城铭食指在扳机上动了动，谢钰西瞳孔猛的一缩，想扑上来，发现对方并未开枪，硬生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城铭望着谢钰西宛如一头被锁链锁住的凶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退后！”

乔新月就是锁住谢钰西这条疯狗的锁链，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

谢钰西牙关紧咬，逼不得已后退了一步。

顾城铭扫了乔新月一眼，嘴角笑容越发肆意，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符纸的诡异花纹上，皱起眉头。

乔新月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眼中一片死寂，“顾城铭…”

顾城铭要让三十一消失。

她绝不允许。

正欲把符纸贴在眉心的顾城铭听到这三个字，下意识的停下手中的动作。

“顾城铭，你欠我的，要还给我……”

乔新月的声音不大，也异常平静，但他却好似听出了几分痛苦和绝望。

他欠她的？

乔新月是不是疯了？

他为什么会欠她的？

顾城铭冷笑一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他扭头看向乔新月，却对上了一双充满恨意了眼眸，那浓烈的恨意仿佛要吞噬他的灵魂。

“顾城铭，十二年前，是你把我扔在车站那个角落的…”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却像是无数只毒虫钻入了耳膜。

顾城铭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大脑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嗡嗡作响。

他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乔新月，眼睛因极致的震惊和某种被触动的记忆而迅速充血，变得赤红如血。

“你……你在胡说什么？”声音因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变调。

乔新月一眨不眨地回视着顾城铭那双赤红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泣血而出，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

“哥哥，你忘了吗？是你说……妈妈让我在那等她的……”

她颤抖着，声音因极致的痛苦而破碎。

“可是……我等来的……是人贩子……”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核弹在顾城铭的脑海中爆炸。

他的身体猛地一晃，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击中。

那张写满阴鸷和疯狂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彻底的空白、茫然，然后是排山倒海般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死死地瞪着乔新月，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模样。

她嘴唇哆嗦着，艰难无比地挤出三个字：“顾…悠…悠…”

顾悠悠的小名叫月亮。

妈妈说悠悠是世界上最美的月亮，星星有很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