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张脸,十二年前的回忆,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冰冷的绝望感,无比清晰地在她脑海中炸开。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对话,都历历在目。

她就是月月。

原来她费尽心机扮演的是自己,这一切都太可笑了,也太荒谬了。

乔新月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形成一个弧度精巧、却毫无温度的笑容,“谢哥哥,怎么不进来?”

声音刻意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种孩童般的糯意,如同往昔岁月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谢钰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

他用一种极其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的步伐走进病房,“别叫我谢哥哥,你不是月月…”

沙哑干涩的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

乔新月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荒谬绝伦的笑话,猝然爆发出一阵尖锐而短促的笑声,笑声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讽刺和自嘲,

“我不是月月…你说的对…我就不应该是月月…”

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斩断。

她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冻结、碎裂,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被熊熊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愤怒彻底占据,死死地钉在谢钰西脸上。

“谢钰西,为什么十二年前死的人不是你?”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淬了冰的玻璃碎片,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痛苦,狠狠掷向对方。

这声冰冷绝望的的质问,如同平地惊雷!

不仅谢钰西瞬间僵立在原地,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骤然紧缩。

就连不知何时悄然返回、正站在病房门口的谢钰安,也彻底呆住了,脸上血色尽褪。

她在说……十二年前?!

那一场……将他都拖入深渊的拐卖案……

“你……”

谢钰西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踉跄着向前迈了两步,猛地扑到乔新月的床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床栏,指节用力到泛白。

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淡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会突然提起十二年前?

她是月月?这怎么可能?

月月明明……明明已经死了啊!

乔新月眼神中那淬毒般的恨意,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谢钰西的心脏,再用力搅动。

空气凝固了,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病房里只剩下空调风口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像是绝望之人的嘶鸣。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乔新月突然动了,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右手猛地伸向床头柜上那把用来削水果的银色小刀,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冰冷的寒芒。

没有丝毫犹豫,她握着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近在咫尺的谢钰西的胸口狠狠刺下!

恨意如同燎原的烈火,在她胸腔里疯狂蔓延、爆炸,烧灼过每一寸血肉,只留下满目焦黑的疮痍。

此刻,乔新月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叫嚣的念头:杀死他!他该死!

他早就该死在十二年前那个地狱里!命运何其残忍,何其荒谬!

她竟然是月月!

她为什么会是月月?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她救了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人?

这是一件多么讽刺又可笑的一件事,命运怎么能这么捉弄她?

她的动作在谢钰西眼中破绽百出,谢钰西几乎是本能地抬手,精准而有力地一把握住了她持刀的手腕。

他的手指如同铁钳,瞬间遏制了刀锋的去势,反手夺过对方手中的刀随手扔到桌上。

“乔新月!”

谢钰西的面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