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情却实在纯粹,一路侵入了她的神识。
让她产生了濒死的谵妄。
她想起了很多,有年幼的时候自己冬日手上生了冻疮,起先是肿胀,又痛又痒,之后是产生了水疮,里头有脓液,最后手指却慢慢憋了下去,像是干尸一样,紫黑色,像是被戳破了褶皱软塌的气球,反常地变得干瘪瘦小,但又古怪地柔软。
林渡觉得自己或许整个躯体就会如同那个手指一样,先是一点点肿胀,然后水肿,最后瘪下来,成为没什么内容的瘪皮烂肉。
那实在有点有碍观瞻。
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失温的周身忽然隐隐有了些炙烈的热源,鼻尖传来了莫名的烧焦味道。
林渡倏然一惊,她不想死。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或许还有很多辈子,她都不想死。
她要活。
世界或许对人是残酷无望的,可真等到了最后的最后,人的本能恐惧是死,而不是回头的生。
现实满目疮痍,绝人之路,悲惨之事数不胜数,可她分明已经挣出了一条路,她究竟为什么要死。
她得活着,是孤掷一注的赌徒,在生命的赌桌上一次次抛下重金和血肉,全部身家甚至透支未来抵押了一切,去赌一条姑且算得上生路的荆棘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