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来凑热闹。

里正擦擦手,接过图纸。

张梓若在旁边解释了一番水转翻车与筒车的构造与效果。

“好!好啊!这可是个好东西!

有了这两样水车,以后,村里浇地就再也不用着急忙慌,累得脱一层皮了!”

“张夫子,你可真是村里的福星啊!”

张梓若摆手:“您过奖,我哪里称得上是什么福星,只不过是以前从一本书上看到的。

想着大家浇地辛苦,用这个能轻省些。”

“那也要有学问才能看得懂!像我们这些人,放一本好书在我们面前也不认得!”

村民们虽看不懂图纸,但听了张梓若和里正的话,也晓得水车是个好东西,对她好一番称赞。

里正也夸道:“你心善,念着村里的人,才会想到给村里打造。

但这水车造出来是造福全村的事,钱可不能让你自己出。”

他雷厉风行,“趁着大家这时候都在家,咱们都把人召集到一起说说。”

里正敲响在老槐树上的钟,钟声浑厚,传出老远。

村里的人也互相通知,不多时,各家各户便都来了人。

里正将造水车的事说了。

“我的意思是,大家把这个钱分摊开来,每户出一些。”

“即使分摊开来也不少啊!各家各户都刚交了税,哪来的钱造水车?”

有村民不愿意。也有不少人附和。

“我家不用水车!我家的地自己就能浇完!”

“我也不用!我家里有人!都是壮丁,挑点水怎么了?”

“就是!这世道一天也不一定能挣到两个铜板!去趟县城反要倒贴钱!哪来的钱?”

甚至有人把提议造水车的张梓若怨上了。

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张夫子有钱有粮,事儿也是她提的,让她造呗!”

里正眉头一皱,斥道:“这是什么话!人家想个好法子造福村里,倒招了你们怨了!做人可不能没良心!”

被呵斥的沈沙急红了眼。

“我怎么没良心了!我说没钱,你问问大家伙,是不是实情?!”

多半的人都在点头附和。

他们村子是比别村过得好些,可被官吏扒了一层皮,哪儿还有钱造劳什子水车?

沈沙指着张梓若骂道:“她姓张的爱伸着头揽事,爱充好人,那就让她做去!何必裹挟我们,非让我们掏钱!”

“我不掏钱,也不用她的水车,怎么就没良心了!”

村民们有赞同的,也有默然不语的。

还有一些嫌他说话难听,与他对吵的。

“你不用就不用,好好说就行,怨人家干什么?人家什么时候说让你掏钱了!”

“水车造好又不是人家一个人用的!你说这话不是让人寒心!”

“你领着孩子听课的时候挺积极,现今倒怨上了!

公开课和水车都是人家的好意,那时候你咋不怨?!”

沈明珠和她的母亲、丫鬟站在人群后面。

听得众人议论,沈明珠的母亲同她说道:

“这水车在别处早已有了,用着确实方便。在村里竟还有这么多人不同意,归根结底不过穷罢了。

不如我们家把这个钱掏了,既省了以后浇地的功夫,也能买个好名声。

你爹临去世前,还惦记着帮扶宗族乡里,让咱们融入这里。

我看帮忙造个水车,解了众人燃眉之急,又缓了张梓若的窘境,两边落好,正好。”

沈明珠摇摇头,低声道:“不可!

弟弟去了县里,照儿也在县中读书,家中只剩我们女流之辈。

若是漏了财,招来祸患就不好了。

且,你看这张梓若,赔钱办学堂,提出造水车,分明是出力不讨好,反倒招了有心人嫉恨。

若村里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