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不可遏道,“息怒?朕如何息怒?!你去看望你三弟,表现的格外关心兄弟,朕让你抄写经文,为你三弟祈福,你竟然找人代笔!这就是你的关切?!这就是你的心意?!这就是你友爱兄弟的表现?!!”

二皇子不知道自己明明找了仿写最像的人抄写,怎么还会被皇帝看出来?他不敢否认,惶惶辩解:“父皇,是儿臣不好!儿臣一个人抄写的慢,想着多个人抄写,能早点抄完,早些凑成一本,也好为三弟祈福。是儿臣做的不对,儿臣甘愿受罚!”

皇帝冷笑一声,打量着年龄渐大的儿子,冷声斥道:“时至今日,还在狡辩!简直是死性不改!!”

二皇子不明所以,“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儿臣知错了,儿臣一定会认认真真,亲手把经文从头抄到尾的!”

“朕查出来了,你知错了。朕不查,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没有,儿臣万万不敢瞒父皇!”

“不敢?你三弟遇刺的事已经查清楚了,寿宁侯的人手。寿宁侯派人去刺杀你三弟,你敢说你完全不知情吗?”

二皇子惊愕的猛然抬起脑袋,“儿臣不知,儿臣真的不知道!父皇,你相信我,儿臣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儿臣不可能对三弟下杀手!”

二皇子急切的辩解,殷切地期盼的注视着皇帝,渴望从皇帝那里得到一句信任的话。

然而,皇帝只是神情深不可测的打量他,目含审视。

二皇子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心也越来越寒凉。他布满惊愕急切的脸上渐渐多出了一抹苦笑与自嘲。

渐渐地,这抹自嘲,变成了对皇帝的嘲讽。

“你在怀疑我?你怀疑是我派人刺杀的三弟?”

“寿宁侯,让人不得不多想。”

“呵!呵呵……”二皇子半是苦笑,半是嘲讽,“那您为何不把寿宁侯给抓起来?等寿宁侯供出我,把我也一并抓起来,好给我金尊玉贵的三弟赔罪!”

皇帝神色阴沉,怒气冲冲道:“朕真是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你以为朕真的不会处置你吗!”

“儿臣当然不敢这么想!我哪里来的这份荣幸?您从来是信三弟,远胜过信我。三弟害了人,你二话不说就相信三弟。我没有害人,你却早早的在心里给我定了罪!

只有老三才是你亲儿子,我又算什么呢?做再多,也得不到你认可,老三轻飘飘几句话,功劳就成了他的,过错就成了我的!一而再,再而三,我确实是恨不得他死!”

“啪!”

二皇子被一巴掌甩的耳朵嗡鸣,白净的脸上迅速浮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孽障!”皇帝怒骂他,“毫无人性的畜牲!”

二皇子在尖锐的耳鸣与怒骂声中嗤笑,“我是孽障?我应该就是做了孽,才会在这里!”

“你的宝贝三儿子出事,那是作孽太多!”

“啪!”又是一巴掌!

二皇子咬着牙,红着眼眶,忍着眸中的水意,咬牙切齿的笑。寒心、失望、痛恨、看敌人痛苦就高兴的恶意痛快与委屈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他的神色有些扭曲。

“你早在心中给我定了罪,又何必来问我!何必问我!

你想知道是不是?好!我告诉你!我是恨不得老三死!我是厌恶他,痛恨他,有时候甚至恨不得他生不如死!我是在朝堂上和他有诸多争执,但我从未对他下过死手!也没想过要他的性命!”

他顿了顿,嘲讽的笑道:“这些话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皇帝心绪波涛起伏,信任与怀疑不断的在脑中争执厮打。

他瞧瞧二皇子双脸红肿的惨状,对上儿子薄凉的、如看陌生人般疏离冷漠的眼光,心中猛然一紧,狼狈的抛下一句:

“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案子,朕会让人继续查的。”

他俯不下身来道歉,也张不开这个口,更不敢多看儿子的目光,于是扔下这么两句妥协的话,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