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定睛细看,发现每一块地,地头都竖着一个木牌子,牌子上面写的内容大体相似,但又略有不同。

王老爷子指着这些牌子,自豪的给他们介绍,“看看,这就是控制变量,进行对比试验。定期进行记录,观察到底使用哪种子,或者哪一种方法,能够获取更多的产量。”

在地头做记录的学生,看见王老爷子过来,笑盈盈的同他打声招呼,朝皇帝等人点点头,便又忙自己手中的事情去了。

皇帝望着眼前一块一块的实验田,心中激荡,久久无言。

他认真地把每一块木牌上所记录的字都看过来,在最后一块地头站住脚步,指着牌子上负责人的名字,问:“这些负责人都是谁?”

王老爷子笑道:“有我们这些务农经验丰富,还读过农书的老家伙,也有知行学院的学生。每一块实验田,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农与学生组成小队,共同负责。”

皇帝点点头,指着在田间和地头忙活的、装束明显与农人不同的学生,问:“这些读书人都是知行学院的学生?”

“那可不?如今凡是在我们村里的读书人,十有八九都是知行学院的学生!

学院里的学生不仅个个学问了得,而且都非常有才华,懂的东西可多了!不是那种跟酸菜梆子似的只会说之乎者也,啥也不会干的读书人,他们干起活来,一个比一个利索!”

王老爷子与有荣焉,得意的扬高了声音。

附近的学生扭头看来,见是村里的老爷子,又在和外人炫耀,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个个都不动声色地把腰板挺得更直,写字的姿势在阳光下都显得更加斯文俊逸了。

知行学院,皇帝在心中默念一遍学院的名字。

他眺望着劳作的学子,吹着田野上的微风,心情怡然,大感欣慰。

这一点,知行学院做的好啊!

世人皆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无数人为了改换门楣,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即便中了举,将来外派做了官,对农事依旧一窍不通,一些人只是想当然的发布政令,不仅无法造福百姓,反倒祸害民生。

但是河湾村知行学院这一点做的很好。不仅培养学生的知识,也培养学生在农事方面的认知与能力。

若是这样的学子将来做了地方官,知农事,能体验民生之艰苦,才会更好的爱护百姓,督促教导百姓耕作种植。

地方官员,也应该加这么一门课程才是!

“身为学子,不抓紧时间读书,却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地里,如何才能考出好成绩?”

一心想要把顾云淮和张梓若彻底拍死的官员,见缝插针的开口,给潜在的竞争对手抹眼药。

“张夫子想让学生知农事固然好,了解一下即可。若让学子把大把的精力花费在农事上,怕是把学子给耽误了,本末倒置,又如何考取功名呢?”

他不断暗示皇帝,以这样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培养出中举的学生。知行学院的学子能考中,一定是科举舞弊。

皇帝不冷不淡的瞧他一眼,暂由他说。

“你这话说的不对。”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却没看到人,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低头!”

皇帝和诸位官员低头,这才发现一个小豆丁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们旁边,正在抠地上的土坑。

小家伙拍拍小手站起身,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们大人不是还有句话叫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要是什么都不做,只念之乎者也,小心长成大酸菜!比小酸枣还要酸!”

小家伙咽咽口水,皱着鼻子,一副被酸倒牙的模样。

诸位官员看得直乐。吏部侍郎逗他,“你们小孩子不想当小酸枣,难道就能做到一边读书,一边下地吗?”

“当然能!”小家伙掐着腰,美滋滋道,“我最喜欢上自然课了!劳动课我也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