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认真说了这么多话,怔然地听完,“那我们去梅林。”
这片梅林是百年前栽种的,每年冬天,是开得最艳的时节。
刚走进梅林没多久,温月见就感受到有一点冰凉落在她鼻尖。
她错愕仰脸,“下雪了。”
雪粒子簌簌落在梅枝上,傅闻星在一棵树前蹲下身。
他搭在树干上的指节泛白,黑大衣肩头积了层薄霜。
温月见望着他孤峭的背影,想起第一次在池塘边见他时的场景。
其实那时她也像现在如此觉得,傅闻星很孤独。
她想到气时说出的话,眼睫颤了颤。
她不该说他没有朋友的。
温月见拂开垂落的梅枝,“他们……埋在这里?”
“他们之前玩笑说死后要葬在花开得最盛的树下,”碎雪落在他颤动的睫毛上,“我在这棵树上做了标记。”
她蹲下身,果真在接近土壤的底部看见了一道刻痕,上面写着:追梦。
傅闻星指腹轻柔地碰了碰土,许久才站起身。
雪下的趋势越来越大,他拂去肩上落花,“回去吧。”
温月见轻轻哈出一口气,“这个天气恐怕缆车要停,还是等雪小些再下山吧。”
傅闻星远望了眼还在运行的缆车,“这场雪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趁现在还能赶在缆车停运之前下山。”
在工作人员宣布缆车停运前,两人坐上了下山的缆车。
轿厢刚开始运行,温月见就听见外面传来争执声。
林雪愤愤地挣开谢辞安的手,“你不是说好要带我去梅林的吗,为什么现在就要下山?”
他无奈地哄她:“阿雪,以这场雪的趋势恐怕要晚上才能停,到时候就没法下山了。刚刚我问过工作人员,这是最后一趟下山的缆车。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梅林下次也能看。”
林雪被安抚好了情绪,在谢辞安温柔的搀扶下上了轿厢。
温月见无声轻嘲。
前世她说想看早起日出,谢辞安就不耐皱眉:“月见,你别无理取闹行吗?谁家好人四点起床啊,我真的只想好好睡觉。”
她垂下眼想,这就是用心偏爱和敷衍的区别么。
轿厢里比室外要暖和一些,温月见搓了搓掌心。
她望向窗外,“今年京城的冬天,好像比以往还要冷。”
傅闻星应了声:“京城也许久未下雪了。”
得了空,温月见继续看傅嘉盛的辩论赛。
傅闻星打开了游戏。
倏地,轿厢摇晃了一下,运行的缆车在中途戛然而止。
温月见紧张地趴在车窗观察外面,“好像停在半空了。”
傅闻星操作不停,“大概是故障了。”
她看见他身后的墙上贴着工作人员的联系电话,但有些磨损,她便凑过去想仔细看。
轿厢狭小,温月见这么一靠近,傅闻星眼前的光蓦地被挡了个完全。
他闻到近在咫尺的梨花香,还夹杂寒梅的香气。
傅闻星的动作迟滞了一下,直到手机传来被敌方击杀的播报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垂眼看,屏幕已经黑了。
温月见已经将电话都摁了出来,坐回位置上。
等待接通的间隙,她发现傅闻星的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脸有点红?”
他轻咳一声,眼帘颤了一下,“有点闷。”
“这里不通风,是有点闷,”温月见没放心上,电话一接通就直入正题,“你好,我们还在轿厢里,缆车好像遇到故障停止了。”
“是的,因为温度急剧下降,导致轨道被冰住了,我们现在正在派施工人员赶过去处理,请您稍安勿躁。”
温月见舒了口气,“好的。”
她见傅闻星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奇问:“你不是说打青铜局是不可能死一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