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哥哥,时候不早了,我先下去歇息了。”她讪讪地笑?,站起?来就往外小跑。
看人落荒而逃,萧成钧面上阴冷的神情敛去,闭眼揉了揉眉心。
只比他小了三岁,且再过几日就要及笄了,可到底还是孩子气。
若放任她不管,不知要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雨夜连绵,灯火轻曳,寒凉潮气拂面,脸颊微冷。
萧成钧坐在窗前?,拆开沈明语带过来的一包包点心,捻起?一颗杏仁糖放入口中。
酥脆咸甜在唇齿间迸开,余味的甜一丝丝从舌尖蔓延开来。
很?甜,但甜得恰到好处,不会叫他腻。
萧成钧含着糖,支着下巴,轻抿薄唇,一动不动。
今夜他头疾复发,思绪混乱,意识混沌,想不起?她怎么进来的,却记得她纤薄的身影始终陪在他身边。
软糯地唤他哥哥,安抚他,一遍又一遍给?他揉按额头。
可他狼狈不堪,最先开口是叫她滚出去。
即便他夜间视物不明,没?能第一时间辨认出她,仍觉得心里嵌了细碎的石块似的,硌得烦闷。
他踽踽而行?了太久,即便是出于利用的丁点儿温情,也忽然?有些放不下了,总在她身上莫名?生出这样那样的担忧。
他恍惚想,若她没?有身负这么个秘密,打?小就是姑娘家,兴许他就不会无缘无故关注她,更不会生出丝缕的牵挂。
纵然?,只是极浅极细的一缕。
她要及笄了,作?为兄长,应该送贺礼的。
可是他从没?送过别人生辰礼,送什么好?
雨下了一夜,将要天明时才渐渐停了。
庭院洼处积了水,山间晨风掠过,吹皱涟漪。
沈明语本就又累又乏,在松鹤山庄,她放下了所有戒备,不担心有人发现自?己的秘密,睡得很?是沉稳。
日上三竿时,她还没?醒,萧成钧已?经到了她的榻边。
他眼睫低垂,见她拥着被子,半只小臂露在外面,眉心轻拧了下。
他勉强压下叫她起?来的冲动,捉住那只纤细的手腕,极快地塞回被里,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饶是蜻蜓点水般的接触,指腹仍残余了她肌肤的触感?,温热滑腻。
他不太适应,攥拢了手指,又缓缓松开。
榻上睡着的人容颜娇艳,乌发铺陈枕席,卸下了伪装后,安静的小脸难得有了少女的娇憨。
萧成钧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沉默了许久才转过身出去,小心合上了门。
沈明语眼皮子留了条缝隙,从一线明亮里悄悄儿看他背影。
有人进来时,她便警觉醒了,看到是三哥,她只得继续装睡,略等了等,等到了他给?自?己掖被子。
实在叫她出乎意料。
沈明语唇角不自?觉翘起?来,打?心眼里高兴。她没?和兄弟姐妹们一同长大,从小一个人在那院子里,听鸟雀说话,逗蚂蚱跳绳,如今能有个兄长亲近,她其实很?乐意。
许是经历了昨夜,他真心把?自?己当妹妹了。
今日也是休沐,不必去宫中进学,但沈明语到底在外留宿了一夜,怕祖母担心,总得早些回府。
等她起?来用膳,才知道萧成钧已?经下山去了。
连翘说,“三少爷说今儿有事,得赶着出门。”
沈明语站在檐下远眺,知道早已?看不见三哥的背影,偏还是凝眸望了好一会儿。
回廊尽头,昨日的冰山刀疤脸抱着个盒子过来,冷声冷气地道:“主?子叫我把?这个给?你?。”
沈明语接过长盒,问:“三哥说要去哪儿了么?”
玄池板着脸应了句,“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一旁的连翘看不下去,冷哼道:“咱们世子和三少爷手足情深,关切兄长是应当的。”
玄池没?理她,敲了敲盒子,“主?子